就是因为上辈子遗憾太多,如今才要弥补回来。
这话沈长念不敢说,只搂着柳婉意的胳膊卖乖,母亲这是嫌弃我了?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可不敢了,这就走开去。
你呀你!我是拿你没办法了!柳婉意还能说什么,只能随她去了。
沈长念嗅着母亲熟悉气息,满足地笑了。
真好,上天给她这个机会真好。
不过片刻,外头来了管事的婆子叫了柳婉意去料理正事,沈长念这才往自己的流云阁走去。
沈长念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随口道了一句:苍兰居那儿没闹什么吧?
青鸟脆声道:如今她们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哪里还有脸面闹腾,只怕和乌龟似的缩在院子里,只敢私下里嘀咕罢了!
那倒也是,只希望她们真能安分些。沈长念说着迈出脚去。
刚一下走廊,便见着窗边的湘妃竹丛后头,有一道嫩黄色的影儿闪了过去。
什么人?!
声随形动,沈长念才说着,便已经追了过去。
青鸟也不赖,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堵住了那唯一的路。
那嫩黄色的身影瞧着躲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看似落落大方,却没想到竹枝勾住了她的袖子,瞬间抽出一道丝来。
她用力地拽了拽,却没想到勾得更紧了。
沈长念瞧着她这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姐姐,一根竹枝而已,何苦如此过意不去?
这人不是沈未央又是谁?
她不想与沈长念说话,只用蛮劲儿将那竹枝扯断,丢在地上后又狠狠地碾了一脚。
末了,沈未央二话不说,竟要直接转身离去。
沈长念一把拦住了她,便连青鸟也对她怒目而视。
姐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了,你好端端地拦着我做什么?
沈未央有些不快,平素温柔的话音也染上了几分不耐烦。
沈长念勾起唇来,曼妙生姿,姐姐,我倒是还没有问你,好端端的来我母亲的院子做什么?
来了也就罢了,还躲在屋外窗边,这是想做什么呢?
沈未央方才有些慌乱,一看就不是来干正事的。
都这时候了,她还敢来偷窥,简直是顶风作案!
我就是随便走走,如今我累了,先回去了。沈未央迫切地想走,甚至伸出手去想要推人。
沈长念一避,本就清冽的声音更是寒意弥漫。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
少女的轻笑落入耳中,晕开一阵又一阵的波涛来。
沈未央顿时愣住了,步子也迈不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机械地转过头去,故作强硬地撑着。
沈长念慢悠悠上前两步,道:你方才是来窥探我的吧,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透?
姐姐,我如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好骗的沈家二小姐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
姐姐你呢,想明白了吗?
沈未央有些心悸,话说得飞快:想明白什么?
我知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你从前都是装的对不对!你嫉妒我、恨我,所以才害我对不对!
你害得我沦为妾室,害我被世人嗤笑!什么单纯娇憨的沈家二小姐,分明是条毒蛇!
宴会上两人便已经彻底闹翻,如今也没必要掩饰了。
沈长念很想笑,当然,她真这么做了。
微笑浅浅,话音翩然:姐姐,我真的开了眼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这沈未央字字句句,难道不是说得她自己么!居然还敢来倒打一耙!
沈长念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算了,我也不想和你浪费什么口舌,既然事已至此,我只想劝姐姐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坏事做多了,总会得到报应的。
我沈家从未对不起你过,我也从未害过你,你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就趁早收手吧,免得惹怒上苍,亲自收拾了你去。
她的警告只止于此,沈未央日后再也不是她的姐姐。
少女年纪不大,容色娇丽,却在此刻显得十分沉稳端重。
那双清澈的眼似乎被岁月涤荡,明明能一眼望到头,却又幽深不可测量。
沈未央心肝儿似乎都跟着她的眼波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