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文为,看你这么年轻被这些贼人杀了可惜了。”
王文为说完,林越便站起来,尽量压低声音问道:“那老人为什么不救?”
王文为没有回答,林越也就不再追问。
他心想,王文为肯定有他的苦衷,也许他本可以不救自己,所以现在只能冷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
林越问。
王文为吐了一口浊气说道:“城门严查,还有城安卫搜捕,只能暂时躲着,等天黑再想办法。”
林越只能赞同,除非他有更好的办法。
林越看到王文为背着一把弓箭,好奇地问道:“看着你的弓箭不普通,能否讲讲来历?”
王文为望了望天空说:“时间还早,讲讲也无所谓。
我是朝廷边军的一个校尉,凉州人,擅长骑射。
当年大蒙骑军兵临寒州城,我奉命出关支援。
后来寒州战事焦灼,城防崩溃,朝廷命令凉州籍和云州籍士兵撤退回关内防守,放弃寒州。
我违抗了命令,与地方军一起打巷战,最后护卫拼死相救,把我藏在一处水井里。
我醒来后,寒州城失守了,燕州也失守了,成了大蒙的土地。
好在关内誓死防守,把骑兵挡住了。
我违抗命令,自然是回不去了,就躲在了落花县做买卖。
我不是不救那老人,当他拿扁担时,我正去拿弓,还是晚了一步。”
林越终于知道了大概的信息,然后也自我介绍道:“我叫林越,爹是.....放羊的。”
说完,王文为并不在乎,只是想着怎么出城比较好。
林越猜到王文为的心思,便说:“我知道怎么出城,但我还得问你一个问题。”
王文为有点震惊,但还是做了个请问的手势。
林越说道:“我不知道你刚刚说的地方位置在哪里,我要你把你知道的各方势力都告诉我。”
王文为虽然疑惑,但为了出城,他找了个小石头在地上画地图。
边画边说:“我们现在的地方叫落花县,归寒州城管理。
寒州城往北就是大蒙的边境,往西是高山,没有路,往东是燕州,往南是拒门关,大蒙骑军都被挡在此处。
拒门关后就是凉州。
再说燕州,燕州往北也是大蒙边境,往西自然是寒州,往东就是东胡,往南是云门关,云门关后就是云州。
再说东胡,东胡往北还是大蒙边境,往西当然是燕州,往东是海,往南是古铜关,古铜关后是青州和常州。
具体的势力这些年变化较大,我也不清楚。”
王文为讲完后,看向林越:“现在,你说说我们怎么出城?”
林越露出尴尬的表情说道:“我再问一个问题。”
刚听到还有问题,王文为立刻站了起来,手里握着石头,举过头顶准备砸向林越。
林越连忙抱头,急忙说道:“和出城有关!
和出城有关!”
王文为才丢下石头,叹了口气说:“问吧,但再套我话,我这把弓也不是拿来看的。”
林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城门会关吗?”
王文为快速回答:“不会,但城门都是士兵在盘问,一旦看见我们,肯定马上关城门。”
林越接着问:“那战马能撞出去吗?”
王文为疑惑地说道:“当然,只要在接近城门时突然袭击,士兵肯定来不及关门。”
还没等林越说话,王文为就理解了林越的意思,激动地说道:“你是说偷马。
战马都在监察使兵营,眼下正在搜捕,兵力分散,他们肯定猜不到我们会去兵营。”
林越有些犹豫,说道:“你是懂了,可偷偷摸摸到那个地方也不容易。”
王文为自信地说道:“等天色渐暗,我眼睛晚上也能看得仔细。
我在落花县呆得久,知道路。”
林越又蹲了下来,然后问王文为:“有吃的吗?”
王文为从兜里掏出两个饼,也蹲了下来,一人一个吃着。
林越边吃边赞扬王文为:“你用的尘雾实在是太妙了。”
王文为微笑道:“那是我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关键时刻总能起到奇效。”
吃完饼,两人继续商讨细节。
天色也渐暗了,王文为带着林越悄悄摸向监察使兵营。
他们利用黑暗的掩护,绕过了几处哨兵搜索,差点被发现,但还是顺利地接近了兵营。
王文为轻声说道:“这里就是兵营,远处那个大房子就是监察使的住处,我们越过兵营到后面的马厩偷。”
他们蹲在一个昏暗的角落,观察兵营的动向。
发现兵力确实少,大部分士兵都在外面搜捕他们。
王文为示意林越跟上,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马厩。
王文为转头对着跟在后面的林越轻声说:“只有一匹!”
林越挥了挥手,示意没关系。
两人悄悄靠近马厩,王文为担忧地说:“只有一匹马,你先走吧。”
林越压着声音问道:“就不能两个人骑吗?”
刚说完,王文为突然拉林越到草垛暗处躲了起来。
林越立马明白是有人要来,保持了安静。
果然,有个士兵拿着火把走了过来,是来看马的。
士兵走向林越藏身的方向,显然是要去拿草喂马。
王文为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紧紧握在手里,轻声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士兵即将靠近,王文为先冲了出去。
士兵刀刚拔到一半,王文为手中的箭就插进了士兵的脖子,接着迅速拔出,鲜血喷涌而出,士兵倒地。
王文为迅速取出背着的弓,搭上刚刚那支染血的箭,警惕地环顾西周,随时准备射击。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林越站了出来,王文为急切地说:“两个人骑太慢,你先走!”
林越正想说话,远处有火光在移动,像是有人要过来。
王文为紧张地拉紧了弓,还好没有发射,那几个士兵只是经过。
王文为回头抓住林越的手臂,焦急地问:“你到底走不走?”
林越急切地回答:“我不会骑马。”
王文为听完,眼神从杀气变得呆滞,质问道:“你不会骑马?
还要来偷马!”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嘶喊声,还有武器碰撞的清脆声。
林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文为瞪了林越一眼,说:“不知道,先上马,正好可以引开士兵。”
两人迅速行动,王文为轻松地翻身上马,然后伸出手拉林越上马。
林越紧紧抱住王文为的腰,两人共骑一马。
夜色中,两人骑马飞驰,冲出了兵营,喧嚣声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督查使门前,林越急忙说道:“这应该就是被通缉的刺杀督查使的刺客,看来剑法了得,士兵不敢靠近。”
他指向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衣、手持长剑的刺客正在与士兵激烈交战。
刺客剑光闪烁,士兵们畏缩不前,但刺客被围住,杀掉一个又围了一个。
王文为跳下马,对林越说:“你别动,我去帮他,拖久了,增援到了就麻烦了。”
林越坐在马上,紧张地握着缰绳,只见王文为拿出弓,手迅速到箭囊抽出三支箭,边走边射,箭无虚发。
士兵们西处寻找箭的来源时,刺客趁机杀出包围圈,与王文为配合,几名士兵冲向王文为,王文为一箭射倒一个士兵,夺了他的刀,加入拼杀。
在王文为和刺客的配合下,士兵们纷纷倒下。
林越跳下马,拉着马过来,急切说:“得赶紧走!”
刺客向两人行礼:“万分感谢,我的马在前面。”
说完转身就跑了。
王文为迅速上马,把林越也拉了上去。
正准备离开,林越说:“得放大火,引士兵回来救火,我们好冲出城。”
王文为点头表示赞同,又回到了刚才放草垛的地方,把能烧的东西都点燃了。
刺客先行一步到城门交战。
林越和王文为躲躲藏藏,还是迎面碰上了一队去救火的骑兵。
还好林越聪明,早早就和王文为披上了士兵的衣服,林越自己在后面装作受伤,骑兵就让王文为忽悠过去了。
城门将要关闭,一支箭射中了推城门的士兵的头。
其他士兵反应过来,抽刀加入激战。
刺客在城门口砍杀,王文为从后面放箭。
突然,几支箭射在王文为的马旁边,差点就射中了。
林越往后看,是援兵到了,还是那个在街上想抓林越的那个领队。
王文为大喊:“一起冲出去!”
刺客听到后,后撤翻身骑上马。
守门士兵集中在门中央,后排士兵推城门。
王文为把弓背回后面,林越把手里的刀递给他。
王文为抽刀大喊:“冲!”
战马急速飞驰,前排士兵根本挡不住。
此时王文为弯腰砍杀,刺客紧随其后,由于距离城门近,战马无法冲刺,只能跟在王文为后面。
城门刚好容一个马通过,三人终于冲出了落花县,在野外奔驰。
领队带着骑兵也追了出来。
刺客一人一马跑得较快在前,林越和王文为稍慢,与领队的骑兵拉开了大概百米的距离,但距离在逐渐缩短。
月光足够亮,雪也不厚,否则两人共骑一匹马会更慢。
追了一段时间,距离越来越短,时不时有箭从后面射过来,但都躲了过去。
突然,刺客在前面掉头往回冲,与王文为几乎擦肩而过。
刺客与王文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
刺客孤身杀入敌骑,敌军人数众多,此去必死无疑。
王文为突然也停了下来,拉马回头望着刺客拼杀,大喊:“不就是一死,我陪你!”
紧接着把林越扔下马,拔刀也冲了过去。
林越趴在地上,看着王文为和刺客拼杀,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情感。
他自言自语:“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