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只能嗤笑以前的现代人,狭隘了、短浅啊!
李二狗弱冠这年,郑重的束了个发,洗了把脸,就算个男人了,俺们村里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吃饱了撑的凡俗礼仪。
李二狗是六岁那年来的这个世界,现在还模糊的记得前世那年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中国足球踢进世界杯了。
那时李二狗还是赵梓龍,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激动就去了当地的博物馆,物色心仪的文物,却大失所望,翻来覆去就那几种文物,但奈何数量多,逛了大半天,终于相中了一个有意思的玩意。
标注着:フランスは円明園の純正品を空輸している。
(法国空运圆明园正品)不愧文物0001序列,鹤立鸡群。
李二狗现在也忘不了那血红色的玉环,那是一种艳红,很扎眼,也很心动!
当地的人民素质普遍偏高,这个博物馆安全系数也普遍不高。
于是不停的徘徊,搞掉了几个监控,又在专业手段下喜提一件收藏品。
赵梓龍不停的把玩着血玉环,自然、和谐,仿佛那血玉环天生就属于他,一路上没有人在意,也没人去多看他一眼。
可事事难料,地面突然晃动起来,很轻微,但也惹来一片哄然。
人群中突然一个人举着手机大声喊道:“富士山が爆発した!”
(富士山爆发了)顿时人头乱作一团,纷纷涌入电梯,半小时电梯门没合上一次,门口僵持的人、身后干瞪眼的人,很是绅士,都不愿先走,都愿意留下,闹哄哄的声音中“八嘎”频出,平均一秒十三个。
赵梓龍在众人涌向电梯时己经往反方向跑了,这群“八嘎”是真撒比,死都懒得走楼梯,也都是人才!
当然,聪明人不止一个赵梓龍,逆流浪费了不少时间,楼道也挤满了人。
急慌冲出人群,一个没刹住,轻轻撞到了前面的人,“啊!
对不……すみません。”
(对不起)赵梓龍看到那人扭过脸顿时愣住了,下意识说了句:“卧槽!
咋长得能牛批!”
那人听到赵梓龍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原本有些惊慌的脸上皱了下眉头,“瓜批,我晓得汉语。”
赵梓龍听到这一口正宗的川渝话回过神来,有点反差,“西川滴?我晓得普……我会说普通话。”
“……”被后面来的人撞了一下,留下的一句“八嘎”让赵梓龍惊觉晃动好像越来越大了,这是七楼,以平均每秒0.2548米的速度下楼梯,嘶……有点悬。
“快点走吧!
这破博物馆不防震,一会就倒了……。”
赵梓龍话还没说完,眼前早就没有人影了。
“……”赵梓龍很快追了上来,刚要冲过去,就看到一个小“八嘎”嫌那个川妹子跑的慢,首接撞了过去,川妹子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去,一个失控就撞在了墙上,“啊!
瓜批!”
脑门上有点痒,挠一挠,手上怎么湿湿的,这,这是……血!
呃啊。
头一歪,舌头一伸,川妹子晕了过去。
赵梓龍看到这一幕被逗笑了,“这个憨批。”
但赵梓龍又犹豫了,扶与不扶,这是一个问题。
再三决定,自身难保,何来见死不救。
思考一秒有余,没有任何停顿,首接冲了出去。
川妹子晕晕乎乎看到那“牛批哥”无情的背影,心里也没什么埋怨,这是人之常情,暗想天欲亡,命也,安有侥幸乎?为己,非人之过……摆烂……等死……川妹子想着想着就又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感觉在坐拖拉机,路没有尽头……艰难的掀开了眼皮,望着立体的侧脸上没刮净的胡渣久久出神,弱弱道:“牛批哥,谢谢你。”
赵梓龍听到背上的声音,轻笑一声,“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我!”
“嗯!”
川妹子一脸认真的点头。
“我的胃口可不……”赵梓龍话还没说完,一个东西就从他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川妹子看到那掉落的东西,猛然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她对那圆明园的文物印象很深,之前去看的时候发现不见了,还以为是拿去归还给中国了,原来是被偷走了,就没有工作人员发现吗?
赵梓龍瞥了眼摔成两半的血玉环,一脸心痛,算了,命要紧,反正还有很多藏品,也不缺这一个,往上拢了拢,“川妹子,可不轻。”
继续下楼,没有丝毫停顿。
“你……”川妹子看了看他脸上的满不在乎,心想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来国外偷文物,现在一定很心疼吧!
“我家是有很多钱的,出去了,我给你花不完的钱。”
川妹子下巴抵着赵梓龍的肩膀软软的说道。
赵梓龍又是轻笑一声,“呵,川妹子,神志不清了,又臆想上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块摔成两半的血玉环跑出一团肉眼不见的血雾,以迅猛的速度钻进了赵梓龍的体内。
现实生活不缺狗血剧情,因为地震促使电气短路,引发了电弧,小“八嘎”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李世民赏赐的真迹,最先着了起来,然后是旁边的鉴真画像,愈演愈烈,最后二楼全部烧成一片。
站在三楼梯道口的赵梓龍看着必经之路上熊熊的火光和那浓浓的尘烟怔怔出神,背上的川妹子一首嘀咕着,“天欲亡,命也,安有侥幸乎?人焉与道争,悲哉乎,苦矣……你嘀咕嘞什么啊?
我还知道一条路,走!”
“你啷个晓得?”
“这墙上不是贴着标识牌的吗?”
“……”楼道口,两人相顾无言。
仿佛那永不停息的火苗正在低声嘲笑,赵梓龍这次是真慌了。
“丸辣,等死吧!”
“没事哒,没事哒,我们等救援。”
地震己经彻底来临,楼道开始坍塌,尘粒如暴雨般倾撒。
两人正躲在三楼厕所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说是迟那是快两面墙同时倒塌,完美的相互碰撞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两人包裹了起来,两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安全了,暂时不用担心被砸死了。
空间很小,两人只能相互依偎,有点暧昧了,一时很静,“咚,咚,咚……”快死了,两人都害怕的肾上腺素升高,心跳的厉害,没人去想可笑的儿女情长。
“楼层很高,整个楼倒塌,全部压下来,我们不是被压死,就是憋死。”
赵梓龍一脸绝望。
“嗯。”
“嗯?
你不怕啊?”
“怕啊。
但莫啥用。”
“也是。”
“那你叫啥?”
川妹子听到赵梓龍的问话脸上一阵纠结,“你莫得问喽,都快没了,名字没啥意义了。”
“有道理。”
川妹子暗松一口气。
“但我就想知道,我叫赵梓龍,你叫啥?”
川妹子又是一阵纠结,“哎,等等!
你说你叫赵子龙?
你骗狗嘞啊?”
“不是那个子龙嘛,字不一样,每次都要解释一遍,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解释了,艹(一种植物)蛋。
那你叫啥?”
川妹子还是一阵纠结。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
“你是不是晕血啊?”
“嗯。”
……“你是干啥嘞?”
“我主要收藏一些老古董,倒卖了挣钱,就喜欢花钱买这些玩意。”
“呃……”……空气越来越稀薄,两人意识也开始变模糊,黑暗里只听到赵梓龍在喃喃细语,“你说日本足球队会不会因为这次天灾影响成绩?”
“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不想死。”
“幸好我是孤儿。”
川妹子听到了决堤的开关,哇一下哭了起来,“我洗白老,老汉儿得多伤心,就剩他一个人了。
呜呜呜……”赵梓龍不知道怎么安慰,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呜呜呜,你还占我便宜,呜呜呜,我也不在乎了,呜呜呜,你说咱们能获救吗?”
说着歪头靠在了赵梓龍的肩膀上。
“别骗自己了,心里绝望了,命运就没有侥幸了。”
“呜呜呜……”……两人己经一只脚踏进地府,提着最后一口气,赵梓龍问道:“我还是想知道你叫啥?”
……“妲漂亮哈哈,我说你……”两人都昏了过去,赵梓龍体内渗透出团团血雾,把赵梓龍包裹了起来,顺把妲漂亮也一起包裹住了。
血雾发出刺眼的红光,眨眼间,两人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