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时羽罕见地早起。
原因无他,闻林声的床太硬了,硌得他腰酸背痛。
他起床洗漱,穿好校服后才开门出去。
原以为这时间闻林声还在沙发睡觉,没成想这人早就起了,还做好了香喷喷的早饭。
江时羽有些惊讶。
没想到堂堂闻家少爷居然厨艺了得。
闻林声见人傻愣愣地站在餐桌前流口水,笑道:“别傻站着了,有你的份。”
江时羽起初还想跟他客气几下,听他这么一说,首接坐下吃了起来。
他边喝热气腾腾的粥,边说:“手艺还行,但跟我家的比起来,还差了点。”
闻林声反驳道:“我这厨艺自然比不上五星级厨师,但勉强能吃不是么。”
江时羽默不作声,埋头干饭。
闻林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江时羽头也没抬,回答他:“之前听你提过一嘴。”
说完他顿住,放心勺子抬起头来看闻林声:“你放心我不是白住,我会给你钱的。”
闻林声又问:“怎么不去借住简悟言他们家?”
江时羽小声哔哔一句:还不是怕他们告诉江诚望。
他随口扯了个理由说:“你这清净。”
闻林声:“......”你觉得我信吗?
江时羽说:“我在这住的事情,别告诉我家人。
尤其是我爸......江诚望。”
闻林声眯起眼注视着他。
江时羽催促道:“听到没有?”
闻林声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说:“校服还挺合适的。”
江时羽听出言外之意,气道:“你不过就比我高五厘米,拽什么。”
闻林声绝无此意,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竟被他解读成这样。
江时羽说:“你等着吧,我以后肯定比你高!”
闻林声:“......”吃完饭,江时羽主动提出要洗碗。
毕竟借住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不太好。
况且人家都做饭了,自己洗碗也算是有来有往。
闻林声没阻止,静静看他表演。
很幸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大早上就打碎了两个碗,一个碟子。
给本来厨具就少的厨房雪上加霜。
地上瓷碎片遍布,这副惨不忍睹的悲剧局面最终由闻林声收拾。
两人坐出租车来到校门口,一起走入学校。
刚走一段路,江时羽忽然意识到他和闻林声是死对头关系,断不可能会并肩而行,要是被自己兄弟看到就说不清了。
他忽然说:“你先走一步,我——”江时羽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羽哥!”
往身后看去,简悟言朝他飞奔而来,在离自己三米远的时候猝然停顿一下,然后换成不紧不慢的步子过来。
江时羽不用问都知道简悟言的反常是为何,还不是看到了站自己身边的闻林声了。
在简悟言即将靠近时,江时羽小声催促闻林声离开。
几秒过后,闻林声才有动作,转身朝教室走去。
简悟言来到江时羽身边,疑惑看着闻林声离开的方向,问:“羽哥,他是不是又来阴阳你了。”
江时羽无语白了一眼他。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闻林声是这种会阴阳别人的人呢?
江时羽虽看不惯闻林声高冷装酷的模样,但心底不得不承认,他绅士有礼貌。
这也是众多女生追捧迷恋他,称他为苏城第一中学校草的原因。
与闻林声并称为苏一中校草还有江时羽。
要问江时羽为什么会被赋予如此的荣誉,当然是除了帅气这一项略不足道的优点外,就是他“乐于助人”时的反差感。
江时羽想着,脸上不禁笑了起来。
简悟言见他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羽哥,你想什么呢?”
江时羽回神收回笑容,转身走的那一刻,随口说:“想我为什么这么帅。”
简悟言:“......”不就是过了个寒假么,怎么羽哥脸皮这么厚了?
从校门口走到教室,一路上有不少人跟江时羽打招呼。
江时羽昨晚没睡好,精神怏怏的,但还是会点头回应。
“羽哥,你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简悟言问。
“没。”
江时羽忽然想起什么来,精神立马提起。
他问:“你有听到关于江家的事吗?”
“有啊!”
简悟言激动道,“你大哥成功拿下政府项目!
好厉害啊!
我以后一定要向他学习。”
江时羽无语:“你还是先争取数学及格吧。”
看简悟言的神情,想必江家没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是在顾忌我吗?
还是想等个合适的机会再介绍他呢。
江时羽边想边走,不知不觉己经来到教室。
在迈脚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身后有人喊住了他。
“哥。”
声音不算大,与江时羽一同走的简悟言听清了。
他问:“你新收的小弟?”
江时羽踹了简悟言一脚,把人踢进了教室:“别多管闲事。”
上课时间快到了,走廊上没什么人。
江时羽和喊自己哥的少年站在门口,引人注目得很。
江时羽看一眼他,随后走到楼梯间,少年乖巧跟在身边。
江时羽站在楼梯口,略有些烦躁。
他说:“我不是你哥。”
“爸爸说你就是我哥。”
“贺知节,你听不懂人话吗?”
尽管知道不是他的错,不该冲他发火,江时羽还是忍不住说出这一句伤人的话。
“哥哥记得我的名字。”
贺知节受宠若惊道,眼里的喜悦止不住。
这人有病吧。
江时羽抿了抿唇,语气放缓些:“我己经离开江家了,我不跟你抢。
你放心。”
他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转身想离开。
贺知节急忙拉住他的手腕,挽留的话还没说出,那只手就被江时羽恶狠狠甩开。
“别碰我!”
贺知节被甩开的手愣在空中,眼眸泛起泪光。
“哥哥很讨厌我吗?”
“不是。”
江时羽下意识回答,他要怎么解释,他其实极其厌恶别人的触碰,尤其是肢体接触。
这不单单是针对贺知节一人。
看到贺知节眼底湿润,江时羽有这种罪大恶极的感觉,他烦躁地揉了下头发。
“反正在学校不许喊我哥哥。”
丢下这句,江时羽没敢再看贺知节。
转身走的那一刻,他听过贺知节在身后说:“我没想要抢哥哥的位置。”
江时羽哼笑一下,管他什么江家小少爷的身份,他才不稀罕。
不是江家不要他,而是他不要江家。
就是不知妈妈知道这件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