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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机取巧结局+番外小说

韩武 著

玄幻奇幻连载

众人两眼空空,脑袋也空空。全场寂静无声。钱峰走了。但其道歉的姿态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心头,久难消散。韩武强逼钱峰道歉这一幕,只怕他们终生难忘。他们更没忘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韩武!一个曾经的伐木工,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他们仰望的存在。颇有种世事无常的荒谬感,却真实发生了。再次望向韩武,众人的眼中微不可查的生出敬畏之色。韩武却没在意这些,注视着消失的钱峰。‘此人能伸能屈,不容小觑!’韩武目光闪烁,如临大敌。像钱峰这般拥有灵活底线之人,最是要小心。此人不报复则相安无事,若是报复必定心狠手辣。他拥有武生身份护持,对方未必有胆量敢报复,但赵申一家人需要小心。‘可惜人多眼杂,不便动手!’韩武心中轻叹,他向来喜欢将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不过...

主角:韩武马元   更新:2024-11-19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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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武马元的玄幻奇幻小说《投机取巧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韩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两眼空空,脑袋也空空。全场寂静无声。钱峰走了。但其道歉的姿态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心头,久难消散。韩武强逼钱峰道歉这一幕,只怕他们终生难忘。他们更没忘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韩武!一个曾经的伐木工,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他们仰望的存在。颇有种世事无常的荒谬感,却真实发生了。再次望向韩武,众人的眼中微不可查的生出敬畏之色。韩武却没在意这些,注视着消失的钱峰。‘此人能伸能屈,不容小觑!’韩武目光闪烁,如临大敌。像钱峰这般拥有灵活底线之人,最是要小心。此人不报复则相安无事,若是报复必定心狠手辣。他拥有武生身份护持,对方未必有胆量敢报复,但赵申一家人需要小心。‘可惜人多眼杂,不便动手!’韩武心中轻叹,他向来喜欢将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不过...

《投机取巧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众人两眼空空,脑袋也空空。

全场寂静无声。

钱峰走了。

但其道歉的姿态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心头,久难消散。

韩武强逼钱峰道歉这一幕,只怕他们终生难忘。

他们更没忘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韩武!

一个曾经的伐木工,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他们仰望的存在。

颇有种世事无常的荒谬感,却真实发生了。

再次望向韩武,众人的眼中微不可查的生出敬畏之色。

韩武却没在意这些,注视着消失的钱峰。

‘此人能伸能屈,不容小觑!’

韩武目光闪烁,如临大敌。

像钱峰这般拥有灵活底线之人,最是要小心。

此人不报复则相安无事,若是报复必定心狠手辣。

他拥有武生身份护持,对方未必有胆量敢报复,但赵申一家人需要小心。

‘可惜人多眼杂,不便动手!’

韩武心中轻叹,他向来喜欢将隐患扼杀于摇篮之中。

不过此次却办不到,武生毕竟只是个名头,没有实权,也没有杀人豁免权。

当众杀人,落下把柄,传出去轻则被驱逐武院,重则喜提牢房一间。

不划算!

他犯不着为此葬送前程。

只能寻觅时机了。

噗通!

“赵叔,你这是做什么?”

韩武收回目光,忽见赵申一家人跪在地上,陡然色变。

“小武,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都没法活下去了。”

赵申泣不成声,能让他这么个大汉子哭成这样,可见今天受到的委屈有多大。

“赵叔,当初我有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现在你们有难,我自然要帮你们了。”

韩武弯腰扶起赵申一家人,他力气很大,毫不费力将几人扶起。

“小武……”赵申感动不已,却不愿起来。

“再不起来,我可生气了?”

韩武故作生气,这才令赵申起来。

赵申一家人尽数起身,脸上残留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小武,那这钱你收下。”

赵申突然想起自己还收了钱峰的赔偿,这钱是韩武要来的,他不能要。

韩武却是摇头:“赵叔,钱你留着,你家房子,你身上的伤势,这都要花钱。”

“不不不!”

韩武说的有理,但赵申坚持不要。

救命之恩已经大于天了,他岂能还要钱。

而且,真要论起来,他当初不过是给了韩武一份工作,哪比的上韩武眼下的帮助。

这钱要是真收了,他良心难安。

“赵叔,你不要,也得考虑家人吧。”

韩武也是坚持不收,最终被他以赵申家人的名义强迫赵申收下。

围观众人见到这一幕,赞不绝口。

“小武真仗义啊,十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全给了赵申。”

“何止,小武还替赵申要回了房契地契呢。”

“赵申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赵申能结交到韩武,真是有出息了。”

“???”

“未必,万一钱峰报复咋办?”

“他敢报复?有小武在,他哪来的胆子?”

“唉,以前韩武找我借钱,我怎么就没借呢?”

“……”

韩武听着众人朴实无华的夸奖,心中不以为然。

赵申当初帮了他,现在他帮赵申,理所当然,并没有想那么多。

“赵叔,你家应该还没弄晚饭吧?要不今晚去我家吃?”

韩武从屋内走出,提议道。

钱峰这些人出手不仅对人狠,对屋子也狠,房屋内的物件或多或少遭到了破坏。

想要收拾好,没一两天时间怕是不可能。

“也行,那就多谢小武你了。”

赵申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想到目前自家厨房哪还能做饭,迟疑片刻后,还是答应下来。

“那行,我现在回去跟我娘说声,让她多弄几个菜。”

韩武知道赵申一家人还未缓过来,约定好时间后就告辞离开。

村民们见韩武离开,有的也跟着离开,也有的留下,帮赵申收拾屋子。

……

枯黄的树叶铺在泥路两旁。

王麻子与罗烈并肩而行。

“罗哥,已经调查清楚了。”

“韩武每天伐木顶多赚八十文,但每顿都大鱼大肉。”

“期间还向苏远买了五斤豹子肉,钱不在少数。”

王麻子说着有些流口水,每顿大鱼大肉,这可是他不敢想的日子。

隔一天就有肉吃,那已经很是奢侈了。

顿顿都有,这是人过的日子?

“这么说,马元的失踪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罗烈没有注意到王麻子的口水,脑海中做着分析。

韩武的家境不算好,三天两头吃肉不难理解,毕竟伐木是体力活。

但顿顿大鱼大肉,那就显得不正常了。

韩武可不是猎户苏远,能隔三差五上山打猎。

他要大鱼大肉,只能靠卖菜和伐木,这些活可不是赚大钱的活。

韩武却负担的起这般生活,足以可见其奇怪之处。

说不定就与马元的失踪有关。

马元失踪后,他曾去对方家中查看过,并未搜到半点钱财。

这表明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而此人得到钱后,生活好转,不正对应韩武家中的变化?

王麻子调查出的结果也验证了这点,所有的线索目前全都指向韩武。

“罗哥,你是说韩武害了元哥?”

王麻子听到罗烈的嘀咕声,脱口问道。

“那我们赶紧抓住韩武,替元哥报仇!”

王麻子比罗烈还要激动,没走几步,顿时停下。

罗烈瞥了眼对方,问道:“怎么不去了?”

“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王麻子面露迟疑,想到了韩武那魁梧的体型,让他去?

不是送死么!

罗烈轻哼一声,迈步向前:“还不跟上?”

“罗哥,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太少了?”

“你说什么?”

王麻子闻声一颤,正色道:“罗哥放心,对付一个区区韩武,合你我之力足矣!”

罗烈不语,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前行。

王麻子见状舒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跟了上去。

万一双方真交手那可怎样办啊!

他这瘦弱的身子骨哪里是韩武的对手。

到时候罗哥会出手相助吗?

他如果也不是韩武的对手,那该如何是好?

一路上,王麻子都在胡思乱想,他还是觉得两个人太不保险了。

得多叫些人才行。

不知不觉间,两人见到了不远处的韩家房屋,忽地一怔。

“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队伍推进,三人的关系也变得熟稔起来。

三人互报姓名,韩武也得知了渔民的名字,叫白渠。

与他和苏远不住同一镇,乃是来自其他镇。

“诶,你们知道武院给出的是什么秘籍吗?”

闲来无事,白渠回头与两人交谈起来,神秘兮兮的问道。

“听说是一门桩功。”苏远显然是有备而来。

韩武则是两眼空空,听得格外认真,一个字都不准备错过,他对这些可都还不了解。

“原来你知道啊!”白渠轻轻颔首,还有话说,“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叫什么。”

“叫什么?”苏远挑了挑眉,他的确不知。

白渠嘿嘿笑道,招了招手。

苏远身体前倾,韩武向前一步,两人皆是竖耳倾听。

“叫浑元桩!”白渠笑意满满。

苏远和韩武相视一眼,交流过眼神,确认两人都没听过。

“这门桩功好练吗?”还是韩武打破僵局。

白渠摊了摊手:“对别人来说好练,对我们来说未必。”

“为何?”

“还能为何?我们是现在开始练,人家是打娘胎就开始练,差距能不大?”

白渠没好气的回了句。

他们没有渠道提前获得功法修炼,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我听说有配套的呼吸法?”苏远插嘴道。

“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白渠惊了下,旋即点头,“不错,浑元桩有配套的呼吸法,武院也出售。”

韩武适时开口问了句:“多少钱?”

白渠没回答,伸出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跟浑元桩一样的价格。

韩武摸了摸身上的钱两,心中一紧,钱不够。

他紧接着问道:“没有呼吸法就不能练成浑元桩吗?”

“那倒不是,呼吸法只是辅助修炼桩功,并非不可或缺,有的话修炼更快。”

说着,白渠叹了口气,

“只是对我们而言,没有呼吸法,想要在两个月内练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敢问白兄,如何算是练成?”韩武虚心求教。

白渠看了眼苏远,见对方同样面露好奇,沉默刹那,解释道:“练出气血。”

他看的出来,韩武初出茅庐,对练武一窍不通。

苏远虽然有所准备,但浮于表面,比他差了两个韩武。

“两个月内,若是没练出气血,便永远与武院失之交臂,后续哪怕练出气血,也无法加入武院。”

“至于气血是什么,别问我,我也不知。”

白渠幽幽长叹。

他知道的其实也有限,也就比韩武和苏远两人多些,无法与那些大户人家子弟比。

当他们还在为生活奔波,对方可能在家里的安排下,早已将道路铺到了武院门口。

只差临门一脚。

人家耳濡目染的信息,他们想要获悉,往往需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韩武对此深以为然。

“那拜入武院真能免除秋税?”

韩武看出两人兴致不高,不过事关他未来的计划,还是想问清楚。

这个问题,苏远知道,他点头:“可以,但仅限于秋税。”

听到这话,韩武放下心来,能免就好。

“下一位。”

便在此刻,队伍轮到了白渠,白渠进入里屋。

等他出来后,苏远接替,没多久就轮到了韩武。

“籍贯,姓名,年龄……”

房间不大,摆放着桌椅,登记人员是一名中年男子,目光格外锐利,被其盯上刹那,韩武如坐针毡。

“盐山镇王家村,韩武,16……”

韩武一一回答。

“想要哪本?”

登记时,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木牌,上面罗列着两行字。

“浑元桩,一两银子。”

“浑元呼吸法,一两银子。”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前辈,我想请问下,缺少呼吸法能否练成浑元桩?”

韩武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了句。

“能!”

但极少。

后面那句他没说,怕打击到韩武,也怕他突然反悔。

“那就浑元桩吧。”

再次确认后,韩武当即做出决定。

钱货两清,韩武走出房间。

外面,白渠和苏远都未离开,在闲聊着,见到韩武,两人走来。

三人结伴而行。

“你们买了几本?”白渠好奇问道。

“两本。”

“一本。”

白渠诧异的看向韩武:“你怎么不多买本?”

韩武这才发现,就他自己买了一本。

“没钱。”他言简意赅回了句。

白渠张了张嘴,没有多说什么。

有时候,差距就是在这不经意间拉开的。

他们与那些大户人家如此,韩武与他们亦如此。

他是渔民,苏远是猎户,都靠手艺吃饭,而韩武是靠体力,论赚钱能力,要差上两人一筹。

何况,两人的手艺都不差,平日赚的也多,不是韩武能比的。

如此想来,韩武只买一本情有可原。

只是没有配套呼吸法,单靠自己能练成吗?

白渠不知道。

他与韩武今天才认识,不过是点头之交,有些话点到即止。

之后的路途,三人都有些沉默。

“苏远,韩武,我还要在城内逛逛,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走出武院,白渠转身望向两人,问道。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他不愿这么早回去。

“我也准备逛逛。”苏远没思考多久就有了答案,他紧接着看向韩武,邀请道,“韩武,你要是没事的话,也去?等逛完后,我们一起回去?”

“不了。”韩武摇了摇头,“我还有要事。”

他还得去一趟王家木场,问问工作。

“那好吧。”

苏远颇为遗憾。

两人与韩武告辞,结伴同行。

韩武则是目送两人离去。

其实刚才他可以向两人提一嘴,看后续是否能借呼吸法一用。

武院明面上也不管此事。

但两人没提,他也不打算问,毕竟双方只是点头之交。

这是他们花钱买的,自己就算想坐享其成,人家也未必会答应,何必自讨没趣。

走出城门,世界豁然广阔起来。

‘终于可以练武了!’

韩武怀揣着秘籍,只觉得胸腔滚烫,体内有股名为‘底气’的热浪涌荡。

正值申时,太阳向西而去,乃落幕之景,但他的前路才刚刚开始。

蓦然回首,韩武胸中有豪情万丈。

即今江海一归客,他日云霄万里人!


钱,原本是足够的。

虽然这几天的花销很大,但他还是留了二两的银子,以防万一。

从使用借贷系统至今天,他总结了每次贷出功法后的第二种偿还方式的规律。

每次借贷,金额都随之增加二钱。

上次浑元桩提升后,偿还的金钱是六钱,这次是八钱,完美贴合他的猜想。

按照他的构想,自己留下二两银子,绝对够下次偿还。

事实也证明,不仅够,还能余下一两二钱。

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金钱帮,硬生生从他手中夺走了一两五钱。

使得他的财产一下子缩水到五钱,已然达不到用金钱偿还的要求。

‘选第二种吧。’

一炷香时间,也凑不到更多的钱了。

韩武思量一番后,最终选择还是靠自己肝经验。

‘距离交税还有十七天,一共要还一千六百点经验,即便一天还一百都没问题。’

韩武很快接受现实,趁着时间尚早,继续练武。

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煮熟的豹子肉,一直练到深夜,才带着疲惫感睡去。

第二天,韩武没有继续练,而是上山伐木。

今天是大伙发工钱的日子,刚入山,韩武就远远望见长长的队伍。

他没有参与其中,因为他的钱早在前天就提前找赵申预支了。

工钱到手,每个伐木工的脸上都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干活倍有劲。

韩武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这些人的爽朗笑声响起,回荡在山林间,给枯燥的工作平添了几分趣味。

跟往常一样,韩武砍完四颗中树后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才走出树林,他忽地看见前面有好几名伐木工也朝着山下走去。

‘他们也这么早吗?’

韩武没有在意,可能是今天发工钱了,想早点回家。

继续前行,走了几步,韩武突然身形一顿。

“老张,你们村的白渠办流水席,邀请的是你们村的人,我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渠哥的流水席是免费的!”

“这个渠哥家里办的什么喜事?怎么会这么大方,请全村人吃席?”

“你还不知道吧,今早城内的老爷来村子里报喜,说是渠哥考进武院,成了武生!”

“什么?武生?”

“是啊,事情都传遍了我们整个镇子,一天下来,我们村子的鞭炮就没停过,渠哥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踩破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场景,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好多以前见都没见过的乡绅员外都争先恐后拜访,赶都赶不走。”

“哎,老王,你干啥去?”

“焚香,沐浴,更衣,带点礼钱,沾沾喜气。”

“……”

一行人渐行渐远。

韩武却还沉浸在几人的交谈中。

‘白渠这么快就练出气血,加入武院了?’

这修炼速度,竟比他开挂还快。

‘难道他是练武奇才?’

这才过去多久,满打满算都不到一个月,白渠就练出气血了。

而他靠着系统,距离练出气血还差好几天呢。

先前他还担心,自己练的太快,会不会木秀于林,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藏拙?连锋芒都未露,藏什么拙!’

韩武自嘲了句,心中轻叹。

要不是缺钱,他估计昨天就突破了,哪还用等过几天。

定了定心,韩武清空大脑,加快步伐。

白渠的突破,让他才平静下来的心情顿生波澜。

不能松懈啊!

‘回家加练,我要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

……

咚咚咚。

昨晚一直修炼到三更天,韩武才坚持不住休息,原本还想着早上多睡会儿,结果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声。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眸,纳闷不已:“难道是白渠进武院的消息传到我们村子?”

可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王家村和白渠所在的村子可是跨了个镇,白渠只是入了个武院,又不是考了个武状元,弄的着普镇同庆吗?

“通知,通知,税期提前了……”

韩武没起床的打算,准备再睡一会儿。

可随着窗外的声音渐近,他睡意全无,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税期提前?’

韩武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起床,穿上衣服,走出院子。

泥石路口,一名穿着皂色衣服的官差敲锣打鼓,边走边向村民传达着信息。

家家户户都听到了消息,再也坐不住,蜂拥而出。

“税期怎么提前了?往年都没有过啊!”

“提前十天?我们哪能这么快收完稻谷啊!”

“官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不一会儿,官差四周就围了好些人,只是他们都不敢太过靠近。

平头百姓,对官差身上的这身衣服有着天然的敬畏,即便询问,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对方。

“吵什么吵!才提前十天,你们囔囔什么?!”

税官不满的咆哮声从人群中挤出,迅速扩散,瞬间压住所有议论声。

“这是上面的决定,你们尽管照做就是!”

“可是……”

“没有可是,五天后我来收税,交不出税者,就等着服徭役!”

“官爷,就不能通融下吗?”

“我通融你们,谁通融我?赶紧让开,别挡路,我还得通知下个村!”

“……”

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拦官差,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咚咚咚。

刺耳的声音散在秋风中,震的树叶沙沙作响,卷起的清爽却令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提前就早说啊,偏要现在才通知,以为大家的粮食都是大风刮来的?”

“别说了。”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

村民们怨声载道。

秋税本就如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

现在又要提前,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

对于某些家庭来说,更不亚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如此,众人也只能被迫接受。

回去的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愁容,丰收带来的哪里是喜悦,是无尽的黑暗。

韩武站在家门口,眼神如水,古井无波。

但他的心情却随着这个噩耗的传来顷刻间沉入谷底。

‘税期提前十天,也就是说,我现在只剩下五天的还债时间?!’


呱呱呱。

窗外的蛙叫惹的人心烦意乱,菜香酒味以及心情全都散在嘈杂的噪音中。

啪。

瘦猴拍了拍桌子,放下酒杯,抬眼看向马元,恶狠狠道:“元哥,这赵申实在太不给你面子了,不按你的吩咐做事也就罢了,还敢赶我走,简直不识抬举!”

马元没有说话,神情泰然,磕着花生米,吧唧吧唧。

仿佛瘦猴说的不是他。

“元哥,你怎么不生气?”

骂骂咧咧的瘦猴看着无动于衷的马元,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很是纳闷。

“激动什么?”

马元啄了口黄酒,轻描淡写,“跟一个快要家破人亡的家伙怄气什么?”

“元哥,什么意思?”

瘦猴睁大眼睛,疑惑不已。

马元放下花生米,拍了拍手,笑道:“知道柴帮吧?”

瘦猴重重点头,怎么会不知?

“赵申在柴帮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啊?”

“啊什么!赵申未经柴帮同意,擅自在外接王员外的活,你说柴帮知道了会不会放过他?”

瘦猴摇头:“不会。”

马元闻言,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但下一刻,瘦猴接着问道:“那王员外要是开口求情呢?”

“他?一个钻到钱眼里的家伙会替赵申求情?”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也不瞧瞧他那挖银子的手段,折进去多少的老百姓,看起来像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吗?”

谈及王员外,马元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金钱帮借羊羔利的这种手段与王员外的挖银子手段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放羊羔利,背着骂名,他不知背后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连父母的坟墓都险些被毁。

反观王员外,吃人不吐骨头。

不仅没背骂名,还博得不少好名声。

那些被骗的倾家荡产的蠢货,非但不埋怨他,反而感恩戴德。

真是活见鬼了!

都是敲骨吸髓,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不过,王员外的挖银热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为啥?”

“还能为啥?十里八村的蠢货都被骗光了呗,可惜了那些人和地。”

马元长叹一声,与王员外同住这十里八村,真是他的悲哀。

每每想起王员外的手段,他就不寒而栗。

跟这样的人斗,当真要如履薄冰,他都担心要是自己有一天被对方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毕竟只是方向不同,目的一致。

王员外要钱要地要人,他也是如此。

人地都被王员外给夺了,他喝西北风去啊?

可真要对上王员外,他心里直发憷,只敢捡点蝇头小利了。

“对了,明天你盯紧点韩武,别让他去王员外家卖地。”马元突然开口。

“那他要是去其他地方呢?”

“只要不是县城,其他地方敢收被金钱帮盯上的东西?”

马元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了眼瘦猴,他怎么收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回,瘦猴懂了:“我知道了,要盯多久?”

“十天,等明天我就去找他,要他还债,十两银子,十天时间,很合理吧?”

“可是距离他还清不是还有两、三个月吗?”瘦猴对韩武的情况还算了解。

“我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他要是还不起,那就用田地来换。”

“这么做不怕出人命吗?”

“怕你个卵蛋,想赚钱,还怕出人命?出了更好,连他家的房契都归我们。”

“那官府那边?”

“天高皇帝远,他们管不着,白纸黑字,村长也不敢管我们金钱帮的事情!”

“有点麻烦,元哥,干脆直接杀了!”

“嗯?”

马元额头上仿佛冒出一连串问号。

还有高手?

他只想赚钱,你小子想杀人?

感情你小子刚才的愚钝都是装的?

马元深深看了一眼瘦猴,看的后者莫名其妙,后背发寒。

两人继续交谈着。

浑然不知一道身影就在窗外,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好你个马元,果然想害我!’

韩武怒火中烧。

今天要不是心血来潮,他还真不知道马元如此歹毒心肠。

这家伙不愧是放羊羔利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超凡脱俗。

不仅不准备跟韩武讲道理,还不讲规矩。

仗着背靠金钱帮,颠倒黑白,改换期限,讲自己的道理,立自己的规矩。

直接就无视官府,草菅人命了。

为了夺他家的田地,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是你先逼我的。’

报官?

批判的武器哪里比的上武器的批判!

来此世已有近半月,哪怕身为底层,也循规蹈矩,想方设法活下来,争取过上好日子。

可怀璧其罪,在这操蛋的世界中,仅仅因为他是身负十亩良田的草民,就遭人百般迫害。

活的那是叫一个小心翼翼,仿佛只要打个盹就万劫不复。

这种感觉,让人窒息!

‘既然你不讲规矩,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了!’

谁不让他活,他就杀谁!

‘行了,今晚就喝到这里,你明天还要盯人,就跟我睡吧。’

屋内传出马元的声音,带着跃跃欲试之感。

“不不不,我还是回去吧。”

瘦猴连连拒绝,每次留在马元家他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跟马元睡同床共枕时,第二天醒来,身体就像针扎了一样痛,且丁寒无比。

“元哥,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

生怕马元强制让他留下,瘦猴连忙打开门,跑出房屋,头也不回的溜了。

直到这时,马元的怒喝声才姗姗来迟:“站住!”

无人回应。

马元只能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正准备上床睡觉。

咚。

忽地。

“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马元闻声而起,双目冒光。

“算你小子有良心!”

呱呱呱。

蛙叫声更为响亮,变得欢快起来,一如马元此刻的心情。

他小跑着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房门开启。

“嗯,人呢?”

马元脸上的笑容凝固,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唯有皎洁的月光铺满眼前的世界。

青蛙蚊虫停止了叫声,世界瞬间死寂下来。

呼。

就在这时,一道呼啸声凭空响起。

“谁?”

马元一惊,脑袋循声转动,只见一抹亮光,自天际贯彻而下。

铛!

砍人不是砍柴。

但有时候,砍人比砍柴更简单!


“小武,这些都是你砍的?”

赵申怔住,望着三中一小四棵光溜溜的树干,脸上难掩动容之色。

三棵中树,一棵小树,就算是三个人干,也得干一天啊!

韩武一个人就完成了?

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韩武轻轻点头。

“你是不是练武了?”

赵申疑惑看向韩武,也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韩武的变化。

他盯着韩武,想要在其身上找出练武的痕迹。

可注视半天,愣是没啥……

等等。

小武的身高和体格?

“练了些庄稼把式。”

韩武知道自己的变化瞒不过去,索性便坦然承认。

‘练武有这么大变化?’

找到原因的赵申面露恍然,心中却犯嘀咕。

他没多想,正要离开,忽地止步,回身道:“小武,你今天砍了这么多树,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本来只是帮衬,没觉得韩武能砍太多。

现在看来,自己是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过砍了这么多树,韩武应该已经筋疲力尽吧。

“赵叔,我想再砍一棵。”

韩武摇头拒绝了。

“还砍?”

赵申瞪大眼睛,你属牛的,不累吗?

他微不可查的轻咳一声:“那就依你吧,切记不要勉强,免得累坏身体。”

言罢,他匆匆离去,需要好好消化下韩武的转变。

韩武继续休息。

夜幕悄然降临,星辰挂满天穹,一轮弯月极尽璀璨。

韩武犹如不知疲倦的铁人,忙碌了起来。

整个山林,很快回荡起此起彼伏的砍伐声,与各种虫鸣鸟叫积聚在一起,演奏出美妙的旋律。

幸好南二山不高不大,鲜有野兽出没,众人的安全得以保障。

不然即便能多赚钱,他们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咔咔咔!

到了晚上,韩武不敢多砍,一棵已然是极限。

过度消耗体力的后果,他早有体会,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而且为了节省体力,他砍伐的速度减缓不少。

原本一个多时辰就能砍完一棵中树,足足延长到两个时辰。

时间来到亥时五刻。

众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整装离开。

韩武找到赵申,向其预支了今天的工钱,共八十文。

赵申多给了十文,让韩武别这么拼了。

他看着都害怕!

韩武表面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穷怕了,能找到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而且他也确实需要钱来维持日常练武所需。

一天九十文,也就勉强够用。

踏着月色,踩着星辉,韩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思百转。

‘基础斧功的债已经偿还完毕,再贷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昨晚的情况吧?’

他今天消耗很大,其实半个时辰前,就感觉到肚饿了。

再次借贷后万一出现昨晚的情况,那是真有可能活活饿死。

‘算了,还是等回家后再贷吧。’

韩武改变了主意。

想进步也不急于一时。

下山的道路畅通无比。

只是月亮偶尔调皮的躲进云层,使得天色暗淡不少。

待出来时,眺望而去,整个村子都蒙上一层薄纱。

难得瞧见这美丽夜景,韩武的心思却不在其中,他又想起了白天的事情。

‘刘管事、野猪下山、警告赵叔,这些事情恐怕与马元脱不了干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家的那十亩良田?’

韩武眉头紧蹙,他们娘俩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那田地。

马元能看上的也大概只有田地了。

‘所以他故意逼的我走投无路,好去他那里再借贷,夺走我家的田地?’

‘今天赵叔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给了我赚钱的机会,那以后他是不是会采用更激进残忍的手段?’

‘先是毁我田地,再是断我财路,然后让我家破人亡?’

思绪及此,韩武心中没来由冒出一股寒意。

眉宇更是凝起浓浓煞气。

‘要真是如此,先下手为强?’

‘禁微则易,救末者难,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他?’

韩武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戾,总是被马元惦记着,他很没安全感!

但转念一想,却心生顾虑。

‘听说马元会些拳脚功夫,我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好几个手下,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吗?’

这才是问题所在。

他虽然身怀大成级的浑元桩和基础斧功,但基本用来砍柴。

砍柴不是砍人,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还是再等等吧。’

韩武轻叹一声,收起了心思。

要去可以,至少也得到浑元桩圆满和基础斧功圆满。

其实也等不了太久。

基础斧功今晚回去,备好饭菜,半刹就能圆满。

至于浑元桩?

昨天才突破到大成,得先还清一千二百点经验,才能继续借贷。

今天一天都在砍柴,没时间修炼,只有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才能修炼。

这么算来,估计要七八天时间。

有点长。

韩武打算明天起就在偿还浑元桩的债务上多花点心思。

抓紧突破,然后尽快解决马元的事情。

走着走着。

蓦地。

韩武陡然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微微一怔。

‘我怎么走到这里了?这不是回家的路!’

脚下的路,并不通往家中,而是通往其他地方。

韩武驻足凝望,仔细辨认着自己所在的方位,同时寻找回家的方向和道路。

找了半晌,他猛地一惊:“这好像是通往马元家的路!”

什么情况?

他怎么走上了这条路?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韩武握了握斧头,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想法给暴露出来了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遥望了一眼,发现马元家还亮着烛光。

没有过多关注,旋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忍忍吧。’

心中有些不甘,但眼下只能平复心绪,尽量不去想此事。

没走几步,韩武身形一顿。

等什么?

又忍什么?

非要等人家欺负上门才想着解决办法吗?

韩武脸色隐情不定的变化了好一会儿,终归沉静。

他转身望向了马元的土胚房,眼中汹涌着异彩。

不等。

也不忍。

此去,只求个念头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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