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宴京贺今朝的其他类型小说《大小姐撩了就跑,疯批大佬红了眼裴宴京贺今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南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发现了,跟他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交流。总之就是脸皮一定要够厚。不然根本没法和他说上几句话。今天她还就非要把这名字问到不可。裴宴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情,也不生气,却没再开口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几秒。今朝站得离他不算远,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四目相对,裴宴京眼中清晰映着她那张鲜活得让人难以忘却的脸。只化了淡妆却明艳不可方物。漂亮到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程度,尤其是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格外惹眼。眼神灵动得像是狡猾的小狐狸,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偏偏那双眼睛澄净透彻,像个矛盾体。今朝看他不说话,朝他眨了下眼。裴宴京勾起嘴角,笑得散漫,语出惊人:“裴爱国。”话音刚落,今朝脚下一滑,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错愕地瞪着...
《大小姐撩了就跑,疯批大佬红了眼裴宴京贺今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她是发现了,跟他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交流。
总之就是脸皮一定要够厚。
不然根本没法和他说上几句话。
今天她还就非要把这名字问到不可。
裴宴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情,也不生气,却没再开口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几秒。
今朝站得离他不算远,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四目相对,裴宴京眼中清晰映着她那张鲜活得让人难以忘却的脸。
只化了淡妆却明艳不可方物。
漂亮到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程度,尤其是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格外惹眼。
眼神灵动得像是狡猾的小狐狸,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
偏偏那双眼睛澄净透彻,像个矛盾体。
今朝看他不说话,朝他眨了下眼。
裴宴京勾起嘴角,笑得散漫,语出惊人:“裴爱国。”
话音刚落,今朝脚下一滑,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错愕地瞪着他,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下。
难怪他这么不想说,换成她怕是也不太想张嘴吧?
长得这么洋气的人,名字取的这么有历史沉淀气息。
今朝想了半天,憋了一句:“好红的名字。”
收敛起惊讶,她眸光微闪,面不改色地夸道:“取得真好,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一颗心都红了起来。”
“我跟你说,你这名字跟我特别搭,我叫贺春花,你看咱俩这名字是不是绝配?”
太接地气了,有种瞬间回到了她爸那个年代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叫裴爱国?”
有点怀疑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依照他的脾气,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裴宴京不回反问:“你觉得呢?”
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只是突然生了一丝想逗她的心思,想看看这张脸上还会出现什么其他的表情。
想过她会惊讶,但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还给自己编了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像是在故意配合他。
不过倒也像是她说话的风格。
今朝一听他这口吻就反应了过来,感情他刚才是在逗着自己玩。
亏她还为了配合他借用了一下花花的大名。
当初买花花的时候,她觉得它太娇气了,生怕养不好,给它取了个特接地气的大名——贺春花。
都说贱名好养活,果然没错,花花现在身体倍棒。
今朝瓜子脸都快鼓成了圆脸,眉毛似远山含黛,微微耸动,“你耍我呢。”
裴宴京眉尾上挑着,薄唇溢出了声轻笑:“我有说我叫裴爱国吗?”
你是没说,可你那意思不就是嘛。
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今朝眼皮翻了又翻,很快又调整好心态:“裴爱国是谁?”
裴宴京这次倒是如实回答:“我家的狗。”
今朝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明明语气温柔却有种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你家狗取这么红的名字,是要去考公吗?”
“他以前确实是吃公家饭的。”
裴宴京说得平静,今朝却马上反应过来,他养的那只狗狗应该是警犬之类的。
瞬间收敛了笑意,对裴爱国这只狗狗肃然起敬。
“我就说爱国这名字取得好,我以后能见见它吗?”
她这变脸的速度都让裴宴京叹为观止,一个人的表情怎么能丰富成这样?
“它不在这儿。”
今朝刚想遗憾,突然回神过来,她不是要问他名字来着?
怎么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题。
不会真是名字有点难以启齿吧?
“所以你究竟叫什么?”
裴宴京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今朝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不是吧不是吧,你要是不想告诉我,也用不着对我动手吧?”
裴宴京没说话,不紧不慢地靠近她。
今朝一抬头眼前就是他那张放大的俊脸,乌黑浓密的眉毛下眼神深邃,鼻梁高挺,面部轮廓像是被精雕细琢过般立体有型。
两人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
今朝下意识屏住呼吸,长睫如羽,翩跹轻颤。
耳垂上细腻柔软的肌肤悄然爬上一丝极淡的粉色。
要是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来。
裴宴京抬起右手慢悠悠地举到她头顶,在她头发上轻轻拨弄了一下。
今朝心跳微微加速,不经意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幽淡清雅的沉香味道。
不是很浓郁,但很好闻,让人心旷神怡。
“你在做什么?”
裴宴京垂眸看了她一眼后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语气平静地说:“你头发上有只虫子。”
原来是给她赶虫子。
害,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呢。
让人白高兴一场。
赶虫子就赶虫子呗,搞得这么暧昧做什么。
“谢谢,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裴宴京懒懒散散的语调听着像是在调情:“就这么想知道?”
今朝点头。
虽然想是一回事,不过总觉得他下一句又会给她泼一盆冷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倒是觉得他这心深得跟海底针有的一拼,反正让人猜不透。
今朝能察觉到,他本质上是个冷漠不好靠近的人。
可刚刚那一瞬间,他给自己捉头上的虫子时,她觉得很不像他做事的风格。
就在今朝以为他不会回应时,头顶上方传来他磁性低沉的声音:“裴宴京。”
今朝抬头的一瞬间眼神一亮。
嘴角的笑意还没升起来,蓦然想起刚和他说了自己叫贺春花,整个人有种要裂开的感觉。
今朝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动作熟练地顺到耳后根去,清了清嗓子:“贺春花是我家小狗的名字,我刚刚说快了嘴瓢,你不要放在心上。”
裴宴京像是一点都不意外,应得随意:“嗯。”
今朝脸上露出一种“你怎么一点不惊讶的表情”。
他难得解释了一句:“你那朋友昨天不是叫你名字了吗?”
今朝回想了一下,倒也是这么回事,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还故意看她笑话。
真是心机深沉的男人。
今朝扬起笑脸,转移了话题:“你看我们俩连狗的名字都取得这么搭,四舍五入说明我们俩也很搭,对吧。”
裴宴京可不以为然,没接她的话。
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能找到很多歪理来说。
兜里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敷衍了两句就挂断,单手插兜,看着今朝:“现在能让我走了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今朝心满意足,从车门前挪开,给他让了位置。
眼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坐上去,准备发动汽车离开,凝脂一般白皙的手指落在车窗上轻轻敲了两下。
车窗摇下,今朝那张漂亮的脸蛋跃然映入裴宴京漆黑如墨的眼中。
眉心微皱了下,他表情又恢复了淡漠:“还有事?”
今朝弯着腰低着头凑近了车窗,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嫣然一笑,笑容像初升的朝阳般明媚灿烂。
“裴宴京,我叫贺今朝。”
今朝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叫我挑的,我怎么不好意思了?”
“行了,去挑吧。”裴宴京收回视线,没再看她,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和祁铭说着话。
今朝转身,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盛煜跟在她后面,像个热情的向导,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去那些贵得令人咂舌的红酒摆放位置。
“今朝妹妹,我跟你说,这款的不错,这个是口感最佳的年份。”
“还有这个,这个也不错。”盛煜从酒架上抽出一瓶递给她。
他拿的太过随意,看得今朝心里突突的:“煜哥,咱拿得稳点啊,可千万别摔了,好几十万呢。”
宋书韵跟在两人后面,像是看戏般看着两人浮夸的表演,憋着笑,随意转了转就走到祁鸣旁边的位置坐下。
盛煜领着今朝转了一圈,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
两人也不知道密谋了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
出来时盛煜手里拿着那瓶1945的罗曼尼·康帝,走到裴宴京面前,清了清嗓子:“六哥,我们今朝妹妹看上了这瓶,你给她吗?”
裴宴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看上了还是你看上了?”
盛煜底气不太足,但声音够大:“当然是今朝妹妹看上了!”
裴宴京没看他,目光转到今朝身上,很平静的口吻:“你想要这瓶?”
盛煜在旁边对她挤眉弄眼的,今朝抿了抿唇,右手抬起,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裴宴京竟没拒绝,干脆的仿佛随手送出了瓶水:“可以。”
今朝和盛煜对视一眼,这怎么和想象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他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这让他们俩还怎么继续表演下去?
听说这酒可是在拍卖行里拍出了好几百万的高价,就这么爽快答应给她了?
盛煜觉得不可思议:“六哥,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裴宴京长腿翘起,嘴角的笑意散漫:“不是你们在和我开玩笑吗?”
今朝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刚刚盛煜在后面和她商量,故意拿这瓶酒出来,就想看看裴宴京什么反应。
他是没什么反应,她和盛煜的反应倒是挺大的。
做人这么聪明做什么。
这么快就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真没意思。
宋书韵先是惊讶,随后笑出了声。
刚才祁鸣哥和她打了个赌,说盛煜肯定会怂恿今朝拿那瓶酒出来,她当时还不相信,今朝毕竟是有分寸的人。
没想到两人还真拿了那瓶。
虽然是在开玩笑。
“祁鸣哥,你赢了。”
祁鸣笑得很淡定,盛煜把酒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眼神幽怨:“你们也真够无聊的。”
祁鸣轻笑出声:“哪比得上你无聊?”
“今朝,你挑好了吗?”
今朝一早就挑好了,不过是为了配合盛煜演戏才拿了那瓶酒过来。
结果裴宴京和祁鸣他们一个比一个淡定。
今朝顺口问了句:“宴京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裴宴京半眯着眸子:“盛煜那点小心思还用看?”
今朝吹了口气,暗幽幽的眼神看着盛煜。
她没说话,眼神里很直白地表达出: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
盛煜战术性低头:“今朝妹妹,咱把酒拿了出去吧,这里面怪冷的。”
今朝把那瓶酒拿回去放回了原地,转身去拿了自己挑好的酒过来。
她也没挑什么特别贵的,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拿了一瓶,不算顶级的酒红,但也不差。
贺建元口中提到的小公司其实是今朝几年前开的一家广告公司。
规模虽然不大,但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
她上了大学后对摄影感兴趣,大二那年在学校社团里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学姐简优,两人一拍即合,弄了个广告公司出来。
今朝不负责管理,她要上学,没那么多精力天天跑去公司。
正好简优即将研究生毕业,今朝直接把公司交给简优打理,她就当个甩手掌柜,兴致来了就充当一下摄影师拍个片。
她拍的片子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又有创意,好多公司拍广告和宣传片都点名要她拍,加钱都愿意。
只是今朝比较懒,又随性,公司步上正轨后她就很少自己动手。
在贺建元眼中,这是个小公司,没什么前途,跟贺氏没法比。
玩玩可以,不希望今朝把精力放在上面,一心想要她回来继承家业。
可惜今朝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他说什么她不一定会听,有时候甚至会和他反着来。
当年高考前半年,今朝瞒着贺建元联系国外了的学校,直到offer拿到手他才知道。
孩子大了不由人,她要去国外念书,他也支持。
怎么说好歹也是国外顶尖名校,说出去他面子上都有光,为她骄傲。
本来一切手续都办妥了,她又突然改了主意,说不去就不去了。
贺建元怎么劝她都不听,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因着这事,父女俩一整天都没说过一句话。
贺建元拗不过她,也只能随了她。
最后今朝报考了南大,南大是国内顶尖学府,离家也近,贺建元倒也满意。
这不,眼看着今朝马上毕业,贺建元就想让她回公司上班。
偏偏今朝不乐意。
贺建元心里不痛快,严肃着一张脸,怪是唬人的。
贺清欢和贺向阳都怕他生气的模样。
不过今朝不怕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爸,来喝口茶,消消气。”
贺建元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放下,不死心地问:“真不愿回来?”
今朝点头:“暂时不想。”
“您要是觉得我那小公司没什么前途,不如您给我一个亿让我去创业,我整出点名堂来给您看看?”
贺建元刚喝下的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差点被呛到,猛地咳嗽了几声。
今朝顺手拍了拍他的背:“爸,你都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喝个水还把自己呛到。”
贺建元缓了过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得了吧,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来上班,没事少折腾。”
今朝眉眼低垂,开着玩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公司给霍霍完了?”
贺建元不死心,还想劝她,说:“这不是还有我看着吗?能出什么问题?”
今朝还是没松口:“爸,我还是那句话。”
贺建元右手扶额,捏了捏眉心,一时没说话。
气氛就这么突然僵住,陈秀玉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时,贺建元抬起头看向今朝,语气竟出奇的平静:“你要是不想回来也行。”
贺清欢还以为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要结束了,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
果然还是今朝她勇猛,敢这么和爸硬刚。
今朝却知道,老头这样可不太正常。
别是在憋着什么大招等着她吧?
“爸,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你不愿回来我还能逼你不成?”贺建元冷哼了一声,“你既然这么硬气有本事,以后就别花家里的钱,自己养自己,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活出什么花样来。”
今朝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是要停她卡的意思。
这不明晃晃的在逼她嘛。
真阴险。
不愧是她爸。
她小金库还存了点,广告公司也在赚钱,其他地方也有投资,省着点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花自己的钱总是心痛的,没有花她爸的钱来的潇洒痛快。
今朝没什么反应,陈秀玉倒是急了:“建元,你这样逼孩子做什么?”
今朝是她从小疼到大的,说是亲生女儿也没差别, 哪里见得她受委屈。
“今朝只是暂时不想去公司,等她想通了她自然就会回来,说这些话做什么!”
贺建元瞪了她一眼:“这事你别管,都是你给惯坏的!”
陈秀玉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谁惯的,还好意思说她。
贺向阳听懂了几人的话,反应过来后去了一趟楼上。
隔了一会儿抱着个存钱罐小跑着走到今朝面前,递给她,用再是认真不过的语气说:“大姐姐,爸爸不给你钱花,我把我存的钱都给你花。”
“等我长大了挣的钱都给你花。”
小少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看得今朝心里一软,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向阳,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姐姐有钱。”
她这弟弟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女人,长大了怕是得迷死一群女生吧?
贺清欢清了清嗓子,别别扭扭地说了句:“今朝,你后面要是缺钱了,我还存了点。”
贺建元一脸严肃,看了几人一眼后直言:“干什么呢你们,都跟我唱反调啊?”
“你们谁要是偷偷给她,我就停谁的卡。”
一个个的都跟他反着来是吧?
他就不信还治不了了。
今朝心里憋着笑,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爸,差不多得了啊。”
“一天天的就会气我。”贺建元站起身,甩手离去。
“这天热了,火气也大。”今朝对着阿姨喊了一声;“张妈,一会儿煲点绿豆汤,给我爸送过去降降火。”
张妈爽快答应:“好勒,大小姐。”
贺清欢对着今朝竖了个大拇指。
今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丝毫没受到刚才那场风波的影响,表情淡定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餐桌下,穿着粉色小裙子的马尔济斯跑过来蹭着今朝的腿。
“花花。”今朝喊了一它声,“还是你可爱。”
它是今朝养的小狗,小名叫花花,体型娇小可爱,贺家人都喜欢它。
今朝和几人打了个招呼,抱起它回了自己房间。
许双好奇心上来,追问到底:“他为什么拒绝你?”
今朝脚下一顿:“他说不缺钱。”
“我给他一个月五十万都不心动。”
许双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这都不心动?是个狠人啊。
她要是个男人,就算让她倒贴今朝,她也愿意。
回神后,她一把抱住今朝的胳膊,笑得殷勤:“今朝,你看我现在去变性还来得及吗?”
今朝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你变了性也不是我的菜。”
两人都在开玩笑,谁也不会把这种话放心上。
从青山馆出来后已经十点半,今朝叫了车,打算把许双先送回家。
一路上,许双欲言又止。
今朝看她满脸纠结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她知道她想问什么,就是不开口,逗着她玩。
临到下车时,许双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次去国外看的摄影展怎么样?”
她其实不是想问这个,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今朝口吻平静:“挺好的,收获不少。”
许双搓了搓手,眼神里充满了纠结,想问又怕问了会让她伤心。
今朝敲了敲她脑袋,笑出了声:“不要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许双看她表情正常,似乎没有伤心的模样,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双下了车,今朝朝她挥了挥手,转头对着司机说了声:“师傅,麻烦送我到观澜。”
司机一口地道的南城口音,听着就让人亲切:“好勒。”
许双下了车后,今朝脸上的笑意敛去,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姑娘,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人这一辈子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可千万要想开点。”
司机是个热心的,看她情绪低落,便忍不住安慰两句。
今朝扯着嘴角笑了笑:“师傅,您说的是。”
一路上司机侃侃而谈,讲话幽默,听着倒也不觉得烦,不知不觉中到了观澜。
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直接塞了给司机,说了声谢谢后动作利落地开门下车离去。
司机回过神,摇下车窗大喊:“姑娘,你给多了,还没找你钱呢!”
“不用找了师傅。”
电梯门口上正显示着负二楼,今朝没多等多久,电梯门打开。
看到里面站着的人,她微微诧异:“是你?”
今朝进了电梯,按下自己顶楼的楼层,状似无意地打量着裴宴京。
“你住这儿?”
这个世界还真小。
竟在她住的地方又遇上了他,还刚好住在她楼下。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难怪他说不缺钱,能住观澜的人肯定不差钱。
这年头当男模都这么挣钱?
年纪轻轻的就拿下上亿的房子?
今朝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打消了下去。
也不一定是买的,说不定是租的。
不过就算是租的那也不便宜。
今朝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这气质看着也不太像是当男模的。
观澜的房子装修好后,她还没住过几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裴宴京双手插在黑色的西裤兜里,除了一开始看到今朝出现在电梯门外惊讶了下后脸上就没什么表情。
整个人站得笔直,身形如松,从仪态就能看出从骨子里透出的矜贵。
“我还以为你对我感兴趣到跟踪到了我住的地方。”
今朝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回怼:“我觉得你挺自恋的。”
“我承认你长得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可我还没这么变态。”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觉我们很有缘分吗?我之前的提议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跟着我你不吃亏。”
另外两家是老牌广告公司,在南城名声很响亮,业务能力也是没话说。
其中一家的负责人看到今朝时还微微诧异:“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万象新来的?”
今朝不太管公司的事情,外面人都以为简优是老板,对她没什么印象。
今朝微微一笑:“算是吧。”
对面开口问话的人打量今朝的眼神带着审视,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不太看得起今朝。
说话的口吻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蔑:“这么重要的项目你们简总居然没有亲自过来,居然交给你一个刚来的新人?”
今朝面不改色回击:“瞧您这话说的,您也说了这么重要的项目,你们徐总不也没亲自过来?”
“是不是你们公司不太重视啊?”
“怎么可能!”
对方脸色一红,没想到她一个新人嘴巴这么犀利,讪笑了两声:“我们徐总对这个项目格外重视,不过是航班耽误了,一时间没能赶回来而已。”
今朝勾唇一笑,嘲讽的语气拉满:“真要是重视,不知道提前回来?”
那人被今朝噎的险些说不出话,脸色铁青着,还想说些什么,正好看到新越的人过来,顿时收敛了表情,笑着和来人打了招呼。
几番寒暄之后,一行人被领着走向电梯。
今朝的小助理文莉跟她走在后面,说着悄悄话:“老板,您刚刚可真是勇,直接就打了对方的脸。”
“她都把脸递过来了,我不打一下怎么行?”
今朝说的随意,文莉跟个小迷妹似的一脸崇拜。
电梯门打开,两人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被人领着去了楼上的会客室。
新越祁总的秘书走了进来,微笑说着:“你们先坐会儿,祁总还有点事处理,还请稍等片刻。”
刚刚和今朝对话的女人对着陈秘书很是客气:“没事,没事,我们等祁总的事情忙完。”
文莉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老板,你看她就是看人下菜,对人新越的人和颜悦色,就差没把恭维两字写脸上了,对我们就鼻子不是眼的,比我家的狗都势利。
今朝压了压嘴角:会说话就多说点。
工作人员送了茶水进来。
今朝等了十分钟,水都喝了两杯,新越的人还没来。
文莉凑了过来,小声说:“老板,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今朝看她眼神欲言又止,笑了笑:“要我陪你?”
文莉红着脸问:“可以吗?”
她才工作不久,又是第一次来这种大公司谈事情,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今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柔和:“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文莉感激一笑,没想到老板这么平易近人。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今朝看到了裴宴京的身影。
祁鸣正和他说着话,两人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不过距离太远,她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今朝看过去的时候,裴宴京像是有感应似的抬起头,四目相对。
他表情平静,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又装不认识她?
他也在这儿?
今朝对着他挤了挤眼,看他正和人说着话,倒是没打算过去和他打招呼,转过身和文莉回到了会客室。
祁鸣一抬头就看到裴宴京的目光不在他身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今朝的背影。
背影看着有些熟悉,不过他一时半会没往今朝身上想。
眼看着要走到会议室的门口了,顺嘴问了一句旁边的人:“宴京,你要不要一起进去听听?”
裴宴京要是不想,谁都不敢勉强他。
盛煜也不再劝下去:“那好吧,不如六哥你来敲鼓?”
裴宴京没答话,空气像是静了一秒。
今朝突然插话:“你一个人坐着多没意思,敲敲鼓也挺好的啊,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裴宴京抬眼睨着她,薄唇轻启,答应得敷衍:“行吧。”
盛煜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以为他会拒绝,谁知他竟答应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六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没来得及多想,盛煜又想起来这边临近大厅,一开始选这儿是图个热闹,现在倒是觉得有些吵闹,让人给换了一间安静的包厢。
新的包厢里,他们要的东西正被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送进来。
今朝拿着纸笔,凑到了裴宴京跟前,眼神炙热,正想着措辞,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贿赂我给你放水?”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她还没说他就知道了?
今朝清了清嗓子,反驳他:“才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想写什么。”
当然她确实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他这懒散的语调一听就没戏。
裴宴京眼皮一抬,没说话。
今朝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是想参考一下,万一我俩写重了也不好,对吧?”
“你想多了,我和你没这么有心有灵犀。”裴宴京没拿给看,直接把写好的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盒子里。
不给看就不给看,谁稀罕了?
今朝坐了回去,拿起笔趴在桌上写得认真。
包厢里的桌子比较矮,她坐得不太端正,写字的姿势谈不上好看,可写字的时候神态很专注,下笔遒劲有力。
虽然是用中性笔写出来的,那字却漂亮极了,寥寥几字里透着一股大气磅礴的洒脱。
裴宴京眼尾的余光随意扫到了她写的字上,浓墨的眼眸细微波动了一下。
她头上扎着的高马尾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到左边的肩颈处,弧度近乎完美的天鹅颈露出了半边,肌肤像凝脂一样白皙。
背对着他的后背上方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灯光昏暗也白得耀眼,比坐着的时候更抓人眼球。
包厢里冷气十足。
今朝写完抬起头,正好对上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你不会偷看了我写的吧?”
“你以为我是你?”裴宴京说得平静,懒散的语调像是浑然不在意,“不冷吗?”
“什么?”今朝被他出其不意的话问得发愣。
几秒钟后,她指了指周围穿着清凉的女人:“她们也没比我多穿多少,你怎么不问她们冷不冷?”
今朝眼尾翘了翘:“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裴宴京冷冷吐了一句:“你这么自恋?”
“我长得这么漂亮自恋一下有什么问题吗?”今朝说得淡定,狐狸眼里满是狡黠,“不过你刚真没偷看我写的吗?”
“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大大方方给你看呐。”
裴宴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搭理她。
今朝把纸条拿到他面前晃了晃,没等他看清就快速收回,捏成一团扔进了桌上的抽奖盒子里。
裴宴京睫毛闪了闪,哑然失笑。
是挺大方的,大方到差点就让他就看清了。
看众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盛煜招呼着:“来来来,开始了开始了,自己找位置坐好啊。”
郑修明一个箭步挪到今朝和宋书韵面前:“我挨着你俩坐。”
今朝开玩笑:“怎么,在这里也要我保护?”
郑修明臭不要脸地说:“那可不是。”
“我这还不是怕你们跟其他人不太熟,玩不开嘛。”
宋书韵拍了拍他肩膀,嗤笑:“瞧不起谁呢,你看我跟今朝像是玩不开的人吗?”
最后今朝坐在了宋书韵和郑修明中间,郑修明右边是他哥郑修筠,其他人挨着坐。
工作人员搬了个鼓进来,放在附近的单人沙发面前。
ZA对他们这群人可谓是有求必应,要什么都给送过来。
这可是一群摇钱树和祖宗,谁敢不伺候好?
别说是一个鼓了,哪怕就是没有的东西,那也得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弄回来。
盛煜把人招呼完,走向裴宴京,拿出个新的眼罩递给了他:“六哥,你把眼罩戴上,可不能作弊啊。”
裴宴京倒是挺配合的,伸手接过:“用得着你多说,我给谁作弊?”
今朝侧过头看了过来,对着他挤了挤眉。
盛煜背着她没看到,裴宴京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眉梢上挑,没说话,起身走到鼓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往左边扶手上靠着,长腿一抬,左腿随意搭在右腿上,骨子里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松弛感。
拿起放在鼓上的鼓棒,漫不经心地在鼓上敲了一下。
像是在试试手感。
鼓声不太响,却敲得围坐在一起的人莫名生了一丝紧张和期待。
“六哥,你随意发挥啊,我先过去坐下了。”盛煜走到宋书韵左边空着的凳子上坐下。
他手里拿着朵做工精美的花,跃跃欲试。
裴宴京戴上眼罩,那双金贵的手握着鼓棒,有一搭没一搭的落在鼓面上敲击着。
一开始声音缓慢,后面鼓声越来越急促,听得人心里紧张又兴奋。
盛煜的手里的花从左边传了出来,眼看着快要绕了一圈,传到今朝手上时,她心提了起来。
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把花递给了宋书韵。
宋书韵刚想传给盛煜,鼓声戛然而止。
裴宴京摘下眼罩。
今朝正好看了过去,清澈的眼眸里怀疑一闪而过。
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想着他戴了眼罩应该是看不见的,或许只是凑巧而已。
宋书韵运气好,抽到的是奖励。
接下来几轮那朵花都传到了今朝对面。
直到第四次,郑修明刚把花扔到她手上,今朝没来得及有所行动,鼓声又再次停止。
裴宴京摘下眼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脸上还没缓过来的震惊。
“贺小姐运气真好。”
今朝瞪了他一眼,从盒子里抽了个纸团出来,打开的瞬间人险些裂开。
这运气给你你要不要?
怎么别人抽的都是奖励,到了她这就是大冒险了?
大冒险就算了,还是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
不过她也不是玩不起的人,没想着耍赖。
“今朝,你抽了什么?”宋书韵把头凑近,看了一眼,啧啧啧了一声,憋着笑,“真刺激。”
盛煜接过纸条看了看,念了出来。
“找个异性一起做俯卧撑,抽到的人在上面做,另一个人躺在下面,做满二十个才算结束。”
这姿势多少有点暧昧了。
人群里有人开始起哄:“贺小姐,我们这儿的人随你挑。”
郑修明站了起来:“今朝,选我,选我,我配合你!”
今朝看了他一眼,没答应,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裴宴京身上。
裴宴京表情淡淡的,像个局外人。
宋书韵有点心惊,今朝不会想选他吧?
那位看着就不像是会答应配合的样子。
盛煜在今朝和裴宴京之间来回扫了扫,眼底的兴味很浓:“贺小姐,你想选谁?”
盛煜看裴宴京对旁边的女人不感兴趣,还以为他不喜欢,想着给他再叫一个。
裴宴京没有搭理女人的兴致,拒绝得干脆:“不用。”
他旁边的女生长得很漂亮,不过他表情冷淡,没怎么看她。
盛煜也看了出来,他哥确实没什么想法,转头对那女人叮嘱:“行了,你就在我哥旁边给他倒倒酒。”
“我知道了,煜少。”
女人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乱动,甚至不敢有半点逾越。
这些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这种时候就只能乖乖听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该做的一个别做。
酒过三巡,包厢里气氛逐渐热闹起来,酒酣人畅。
裴宴京站起身走到前面的窗户前,漫不经心地望着下面的舞池。
盛煜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下去:“六哥,你在看什么呢?”
虽然灯光有些暗,舞池人很多,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正在人群里热舞的贺今朝和宋书韵。
盛煜和两人谈不上多熟,平时没什么交集,不过倒也算是认识。
也不知道他哥看的是不是她俩,反正他一眼看过去注意到就是她们。
“六哥,有看上的吗?有的话我让人去请上来坐坐。”
裴宴京没理会他,这让盛煜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刚刚明明一直看着某个方向,这要是说没有问题他都不信。
就在盛煜走神时,楼下发生了点意外,人群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裴宴京看着下面的动静,眸色幽深。
两分钟前。
今朝和宋书韵放松完准备回去歇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美女,赏个脸一起喝一杯?”
虽然音乐声震耳欲聋,可对方嗓门很大,今朝一字不落地听到,礼貌回绝:“不了,谢谢。”
对面的男人身材健硕,长得人高马大,裸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上布满了纹身。
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两条花臂也十分惹眼。
男人留着寸头,流里流气的样子,看着就不太好招惹。
今朝和宋书韵两人倒是没表露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打算从男人旁边走过。
谁知那花臂男横在两人中间,甚至还想去拉今朝的手腕。
只是今朝反应快,在对方手伸过来时直接躲了过去,不耐烦地问:“怎么,我不愿意你还打算用强的?”
“我他妈愿意叫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俩不要给脸不要脸。”
花臂男脸上的凶光乍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狠劲,周围的人有些怕他,默默退开。
“你们俩要是乖乖过去陪我喝杯酒,刚刚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今朝和宋书韵对视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行啊。”
被人恶意骚扰这种事情今朝很久没碰到过了,上一次遇上这么不长眼的还是几年前。
花臂男还以为自己的气势把人给镇住,得意一笑。
今朝和宋书韵跟在他后面,走到了前面的卡座上。
卡座上坐了几个男人,对着今朝和宋书韵吹起了口哨。
其中一人对着花臂男谄媚地吹捧:“还是咱飞哥有魅力,这一下就带了两个大美女回来。”
花臂男笑得张扬,一屁股坐了下去,转头对着今朝和宋书韵指了指他左右两边的位置,一副命令式的口吻:“坐到这儿来。”
今朝不紧不慢走上前,抬起右脚踩在他指着的位置上,右手手肘撑在右腿上,掌心托着下巴,居高临下睥睨着他,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慵懒的语调里有股漫不经心的随意:“口气这么大,嘴里包了粪啊?”
宋书韵站在她后面,脸上不显慌乱,连脚都没挪动半分。
甚至想给她鼓鼓掌。
花臂男居然有一瞬间被她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呆坐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回神时,惊觉自己竟然被个女人给吓唬住,脸上挂不住,噌的一下站起身,试图去拉今朝的手腕。
只是还没碰到今朝,就被她直接撂倒在地上。
“那边人多,给你留个面子,毕竟被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也不想被人看到吧?”今朝踢了他一脚,“自己捂住嘴巴,叫小声点,明白吗?”
花臂男被按在地上揍得眼冒金星,捂着嘴巴连连点头。
旁边的人目瞪口呆,似乎还没从刚刚画面中回过神。
二楼。
盛煜和裴宴京刚好目睹了今朝把人撂趴下的画面。
裴宴京幽深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看不出来,她还挺能打的。
倒是盛煜一点不奇怪,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
几年前也有人这么不长眼去招惹贺今朝,结果就是被贺今朝打得差点被人抬出去。
盛煜一抬头就注意到裴宴京的目光还停了在那边,兴奋地问:“六哥,你对她感兴趣吗?”
裴宴京冷飕飕的眼神扫了过去:“你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女人?”
盛煜缩了缩脖子:“我这不是看你一直看那嘛。”
“看热闹不懂?”
“六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看热闹了?”
楼下,站在今朝身后的宋书韵鼓了鼓掌。
今朝以前练过,一般人打不过她。
花臂男也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娇花,分明是朵霸王花。
能一下撂倒他,还让他没法还手的人,他能招惹得起吗?
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这一刻,哪怕他有再多的想法,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男人能屈能伸,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
花臂男没了刚刚的神气,哭丧着一张脸:“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对不住。”
“我刚刚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们喝杯酒,您可别放在心上。”
她就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瞧,打一顿就老实多了。
今朝嫌弃地甩了甩手,勾唇一笑:“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不喝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你说不喝就不喝了?”今朝从桌上拎了一瓶刚开封还没喝过的酒递到他面前,“你把这瓶酒一口气喝完,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那酒的度数不算高,也就十几度,对喝酒的人来说一瓶喝完也醉不死人。
花臂男喉咙艰涩地咽了咽,从地上爬起来接过酒瓶,扬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粗旷的声音里有种小心翼翼的卑微:“姐,您看这样行了吗?”
今朝满意地点头:“都是文明人,以后说话礼貌点,懂吗?”
他哪敢不应的,就差没给她弯腰鞠躬了:“姐,您教训的是。”
酒吧里的经理慌慌忙忙走了过来,连忙和今朝赔礼道歉:“贺小姐,宋小姐,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平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但架不住偶尔会有几个闹事的人。
ZA的安保做得不错,一般发生冲突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制止。
不过得知被骚扰的是贺家大小姐,经理倒是不着急了,毕竟几年前那个骚扰贺小姐的人被打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这不特意等着她打完了人才过来。
对方态度很好,今朝没有为难。
“没事,我没受惊,他受惊了,你们好好安慰一下。”
今朝说完,打算和宋书韵离去。
转身的一刹那,好巧不巧地看到了楼上的裴宴京。
“我赶你你就会乖乖下去?”
车里冷气很足,今朝穿着吊带裙,陡然觉得有点冷,双手抱胸,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她一个激动,抱着他胳膊轻摇了几下。
裴宴京嘴角的弧度不明显,从她手里抽回了手臂,似嫌弃的口吻:“贺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今朝咬着唇,哼了两声:“碰一下怎么了,你一个男人又不吃亏。”
裴宴京没搭理她。
车里冷气开得足,今朝裸露在外的皮肤微凉,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裴宴京,我有点冷。”
“跟我说什么,我又不是司机。”裴宴京余光瞥到她白皙的胳膊上浮现了细小的颗粒,对着前面司机道,“把空调调高点。”
司机没说话,默默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今朝泄气。
这人真是不解风情。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把自己的外套贴心搭在她身上?
不过他要是真给她披了外套,今朝反倒会觉得意外。
好歹还让司机调高了温度,总比来一句“关他什么事”要好。
“谢谢。”
她背过身,没再看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又有点想睡。
闭上眼没多久,今朝又睡了过去。
裴宴京看了她一眼,搭在窗上的左手捏着眉心。
还挺能睡的。
他阖着眼,半靠在窗边,有种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宁静。
车里没人说话,静得连个针落地都能听到。
时间悄然流逝。
观澜地下停车场,司机已经离去,车内就只剩下裴宴京和今朝两人。
“贺今朝,到了。”
一分钟过去了,今朝还是没睁开眼,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裴宴京侧过身,就这么静静盯着她的脸,忽然往前凑了凑,声音磁性得性感:“贺今朝。”
今朝像是睡得沉,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裴宴京扫到她眼皮似乎轻微颤了颤,退了回去。
“你要是今晚想睡车里,我也不拦你。”
他留下这话就打开车门,长腿一伸,动作洒脱地下了车。
也不管车里的今朝醒没醒,关上车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今朝听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噌的一下睁开眼,透过车窗看着裴宴京越行越远的背影,叹气。
真狠心,就这么把她留在车里。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说不定连犹豫都不带犹豫一秒,直接抱着她就下去了。
眼看着他快要走到电梯门口,丝毫没有回头的迹象,今朝鼓着脸吹了口气,打开车门,拿着自己的小包下了车。
电梯门打开,裴宴京走了进去。
今朝也顾不上那么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手趴着电梯门,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都不等等我。”
“叫了你几声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今晚上要赖在我车里过夜。”
她跑的急,喘气的声音在电梯里尤为明显,裴宴京微皱着眉头:“跑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有人追你还债呢?”
今朝缓了口气,回他:“我这不是看着电梯门要关了,心急嘛。”
裴宴京懒懒的调子从薄唇溢出:“这趟赶不上等下一趟不就是了。”
“可我就想跟你坐同一趟电梯。”
今朝仰着头,脸上因跑动而光艳动人,一双眼睛清透有神,盯着他时目光灼灼。
眼底像是聚集了光,璨若星河,亮得惊人。
裴宴京眉心似乎舒缓了下来,表情没有刚才的冷淡,只是语气还是一贯的不饶人:“还不进来是准备站在外面喂蚊子?”
电梯门长时间没关上,里面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贺清欢气鼓鼓地从楼上下来,挤到今朝和陈秀玉中间,对今朝做了个鬼脸。
今朝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她表演。
见她没反应,贺清欢娇哼了一声,转而看向自己妈妈,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平时都没怎么看你下厨,她一回来你就亲手下厨,你就是偏心她,妈,是不是不爱我跟爸还有弟弟了?”
“平时是饿着你了?”陈秀玉失笑,“没大没小的。”
贺清欢耷拉着嘴角,没反应。
今朝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还想不想要礼物了?”
“你弹我脑门做什么?”贺清欢猛的抬头,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拉着今朝的手叫的那叫一个甜,“姐~”
“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给我带了什么?”
贺清欢一向是能屈能伸的,有糖的时候她就叫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今朝今朝的叫。
她比今朝小五岁,今年十九,下半年大二。
除了贺清欢外,今朝还有个弟弟,叫贺向阳,今年十岁,两人都是陈秀玉所生。
因为今朝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陈秀玉难免就会多关心她些。
那时候贺清欢还小,总觉得今朝才是自己妈妈亲生的,自己像是捡来的,妈妈对自己跟弟弟都没这么上心过,心里总是不平衡。
从小到大没少因为这事和今朝吵架拌嘴,但很多时候都吵不过今朝,有时候还会被气得哭鼻子。
两人好的时候就是亲姐妹,吵架的时候就跟仇人一样。
跟个欢喜冤家似的,总之关系说不出的微妙。
这次今朝出国没带她,她心里生着闷气,刚刚才故意说了那番话。
今朝知道她的小性子,不会放在心上,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放在桌上的,你自己去看。”
贺清欢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像阵风似的跑过,欢欢喜喜地去拆自己的礼物。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她脸上的惊喜之意溢于言表。
“你给我买了爱马仕的那款限量包包?”
她记得自己之前只是随口和今朝抱怨了一句,看上的一款包国内没货了,没想到今朝还记在了心上。
贺清欢心里甜滋滋的,拿出手机赶紧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我姐送的新包。
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可字里行间无不透着一股炫姐的成分。
贺清欢放下手机,小跑着走到今朝面前,抱着她的脸吧唧了一口。
今朝状似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这么大人了还来这套,口水沾我脸上了,恶心不恶心。”
贺清欢要是有尾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反正恶心的也不是我。”
“贺清欢,你能耐了啊。”今朝随手擦了擦脸,没再理会她。
从桌上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首饰盒,递到陈秀玉面前:“陈姨,我给你买了条项链,你看看喜不喜欢。”
“怎么又给我买东西了?”陈秀玉眼底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后笑得合不拢嘴,打开了盒子,“我都老了,用不着这些首饰,你给自己多买点。”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眼底的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
喜欢收礼物这种事情不分年纪,也不分人。
不管礼物贵不贵重,重要的是那份心意,被人惦记总归是让人愉悦的事情。
“哪里老了,您现在正是有韵味的年纪,漂亮着呢。”
陈秀玉被哄的红光满面,直拉着今朝的手说了好些话。
贺建元在一旁看着报纸,时不时偷偷瞄今朝几眼,又看了看桌上,还剩了一个盒子,看着像是个玩具盒。
多半是买给贺向阳的。
见她没有反应,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
今朝只当没看懂,故意问:“爸,你嗓子不舒服?”
贺建元心里不得劲,板着脸:“瞎说什么呢你,你嗓子才不舒服!”
今朝挑着眉:“你刚咳得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嗓子不舒服。”
“嗓子咯痰了不行?”贺建元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麻绳,偏偏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陈秀玉捂着嘴笑了笑。
今朝也不逗他了,从包里拿出一块崭新的腕表出来:“给你的。”
贺建元丝毫不带犹豫地伸手接过,跟变脸似的,刚刚还板着的脸立马露出了笑意:“算你有良心。”
一楼琴房里,正在练琴的贺向阳听到动静,猜到是姐姐回来了,也没心思继续练琴,像个小旋风似的从房间里跑出来,直蹦到今朝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姐姐,你回来了啊!”
他跟贺清欢不一样,性格乖巧,从小就喜欢黏着今朝,跟个小跟屁虫一样。
今朝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柔和:“给你带了礼物,自己去拆。”
贺向阳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乖巧地点头,转身去拿桌上的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组限量版的变形金刚手办。
贺向阳开打盒子的一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谢谢大姐姐,我很喜欢。”
今朝送给每个人的礼物几乎都送到了心坎上,持续不断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着,久久没有散去。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完午饭,结束后,贺建元放下筷子,看向今朝:“你马上也研究生毕业了,是不是该去公司上班了?”
现在是六月初,还有一个月今朝就研究生毕业。
她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说:“暂时没这个想法。”
贺建元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拍了一下桌子:“之前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毕业了就去公司上班,怎么还出尔反尔了!”
陈秀玉和贺清欢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给吓了一跳。
唯有今朝面上波澜不惊:“之前那不是哄着您高兴随口说说的嘛,这话您也当真?”
“我看您现在还生龙活虎的,再干二十年退休也不迟。”
“当然,您要是想早点退休,实在不行就让哥哥回来帮您呗。”
贺清欢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贺建元脸黑得能滴出水来,紧捏的拳头在桌上重重锤了几下,震得桌面上的筷子都抖了三抖。
缓了口气,又继续说:“你说说你,家里的公司不去,非要去那什么小公司混日子,那能有什么出息,那点工资能养得活你?”
今朝右手捧着下巴,满脸认真地点头附和:“您说的是,那点工资确实不够我花。”
贺建元脸色缓了缓,谁知今朝话音一转:“不过这不是还有您养着我吗?”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今朝站在青山馆的长廊下,背靠在柱子上,从包里拿了个根女士香烟出来点燃,缓慢递到红唇上。
明明姿态懒散,偏又透出几分优雅。
香烟被她那张弧度近乎完美的唇瓣含住,轻轻吮吸了一口,红唇微张,淡淡的白色烟雾飘飞,萦绕在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
只吸了一口她就没再继续,只是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如画的眉眼间悄然爬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很淡,淡得几乎看不到。
走廊上没什么人走动,灯光如昼,照得木地板上的影子格外显眼。
回神时,指尖上的香烟已经燃了一半。
她灭掉烟头,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转身进去时,抬头的一刹那无意间看到了对面靠窗坐着的男人。
那人穿着黑色丝质衬衣,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锁骨分明,皮肤冷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长腿交叠,姿态慵懒且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骨节修长的手指上端着个通体碧绿的陶瓷茶盏,不紧不慢地递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举手投足间自成一画,让人赏心悦目。
冷色调的灯光下,男人眉眼疏冷,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莫名的禁欲。
偏又生得好看,气质独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今朝脑子里第一反应,有点想睡他。
男人对面坐了个女人,女人背对着今朝,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不过光从背影上看都能看出那女人气质极佳。
隔得有点远,今朝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冷淡,略显不耐,似乎不想应对女人。
隔了一会儿, 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女人站起身走了出来。
今朝迎面和她碰上,微微一笑。
裴雅君回以一笑,没有说话,直接从她旁边走过。
刚走了两步,今朝便从后面喊住她:“等等。”
裴雅君停下脚步,不解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今朝走上前,大大方方询问:“我想问一下,刚刚和你说话的男人也是这里的吗?”
裴雅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点头:“是。”
她这话也没什么毛病,裴宴京可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说是这里的人也没错。
“你想点他?”
今朝眨了眨眼,没有否认:“不可以吗?”
裴雅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他脾气不好,也不轻易陪客,你恐怕要失望了。”
今朝双眼放光,眼底划过一抹兴奋。
这么有个性?她更感兴趣了。
今朝和她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往里走。
见男人放下茶杯,似乎准备离开,她加快脚步。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大厅里轻柔的音乐声混杂到一起,交替传到裴宴京耳中。
抬头的一瞬间,目光和今朝兴致勃勃的眼神对上。
今朝没想到他会向自己看过来,猝不及防间对上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有片刻的愣神。
这张脸正面看更好看,简直长在了她心巴上。
她直接走到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裴宴京出乎意料。
“你要下班了?”
裴宴京眉头轻皱了下,口吻很寡淡:“有事?”
今朝毫不在意他这冷淡的态度,双手随意搭在桌上,身体往前倾了倾:“当然是给你冲冲业绩。”
她随手招来了服务生。
年轻帅气的服务生走上前,礼貌询问:“贺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今朝来过这里几次,是这里的VIP客人,服务生自然记得她。
“上一壶你们这里最贵的茶,业绩算在他头上。”今朝指了指裴宴京。
服务生呆愣了两秒,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敢点这位,不过看裴先生没有反应,他不敢多说,只能小心翼翼点头:“好的,贺小姐,请稍等。”
茶很快送上来。
今朝的心思当然不在茶上,她目光一直落在裴宴京身上,直接开门见山:“帅哥,你在这工资多少?我出双倍,你跟我怎么样?”
她口吻认真得可爱,声音娇中带柔,媚而不俗,让人骨头都跟着酥了半分。
裴宴京诧异了一下,眉头微挑,没有说话。
今朝右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十分有耐心地等着他答复。
她脸上没化妆,只涂了个口红,却天生一副浓颜,五官立体的脸在灯光下艳丽夺目,笑起来有种勾人心魄的美感。
裴宴京低垂的眼眸里华光流转,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桌面,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不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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