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初禾程墨京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初禾不再说话。当初惹上他,又贪恋纠缠于他的身材和俊色,是她的一错再错。她不想旧事重提,就当身后这人不存在。屋内的陈设比她想象中还要简贵,深灰大理石铺成的地面,纯黑橡木的黑白灰三种色调设计运用得十分高级。与她哥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迟叙偏爱温和温馨的奶油色系,也喜欢去国外淘各种有趣的家具,把家里装饰得满满当当。他说,这样才像家的味道。相比较下,程墨京的房屋,更像一座完美却冷清的艺术品。并且,也没有孩子住过的痕迹。“你孩子呢?”初禾拘谨坐在沙发上,半个臀部是悬空的。放在她后面那个貂毛靠垫,她之前听迟叙提起过,是法国一个小众设计师的孤品,价值七位数。她可不敢让自己三位数的衣服碰脏了它。程墨京解了粒扣子,将外套挂在一旁,淡淡回答:“还...
《救命!京圈大佬上位又醋又黏人初禾程墨京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
初禾不再说话。
当初惹上他,又贪恋纠缠于他的身材和俊色,是她的一错再错。
她不想旧事重提,就当身后这人不存在。
屋内的陈设比她想象中还要简贵,深灰大理石铺成的地面,纯黑橡木的黑白灰三种色调设计运用得十分高级。
与她哥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迟叙偏爱温和温馨的奶油色系,也喜欢去国外淘各种有趣的家具,把家里装饰得满满当当。
他说,这样才像家的味道。
相比较下,程墨京的房屋,更像一座完美却冷清的艺术品。
并且,也没有孩子住过的痕迹。
“你孩子呢?”
初禾拘谨坐在沙发上,半个臀部是悬空的。
放在她后面那个貂毛靠垫,她之前听迟叙提起过,是法国一个小众设计师的孤品,价值七位数。
她可不敢让自己三位数的衣服碰脏了它。
程墨京解了粒扣子,将外套挂在一旁,淡淡回答:“还没出生。”
“?”
初禾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家里端茶的林管家一愣,笑对初禾道:“初老师,你误会了吧。程先生连女人都没往家带过,哪来的孩子?”
初禾茫然望程墨京:“那你找家教给谁补课?”
她难道又被他诈了?
初禾的心倒是松了松,还好,自己没有罪恶地破坏一个家庭。
“明天你就知道了。”
程墨京卖着关子,初禾才想起明天正好周六,是他们约好上课的日子。
她心里平衡下来,住在这唯一的优点是方便,第二天起床就能上课。
林管家提醒她热水放好了,初禾洗完澡出来,她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客厅里,程墨京也在自己的浴室洗过澡。
一袭纯黑真丝浴袍,墨发微湿,他正背对着初禾,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走近,初禾才听清,电话那端是一个娇俏明丽的女声。
程墨京在问:“想吃什么?”
“吃什么蟹,生理期,寒性海鲜少碰。”
程墨京的语气听似严肃,更多是温和。
顿了顿,对方说了什么,惹程墨京淡笑,“要吃我做的?你不怕被毒死。”
“为什么不舍得?成天惹我烦心,没了你我反而解脱。”
对方气势汹汹地挂了电话,程墨京倒也不着急哄。
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啜了口,忽然望向初禾:“好听吗?”
“挺不错,新找的‘合作伙伴’?”
初禾取了个锃亮的高脚杯,拿起桌上酒瓶,毫不客气倒了一大杯细品。
果然价格贵的,就是好喝。
“听起来,她年龄应该比我还小。十九、二十岁?正是爱撒娇的年纪。”
初禾摇头晃脑,“恭喜程先生有新的突破。”
程墨京瞧她坐在那自顾自喝酒,两颊逐渐浮起红晕。
他轻轻哂笑,“突破你一个就够我受的。”
“嗯?”
初禾没料这酒度数这么高,才几口,她眼神变得朦朦胧胧。
抬头迷茫地四处环顾,像只渴望被抚摸的小猫,“你说什么?你不能走近点吗,我听不清你说话。”
林管家从厨房出来,见初禾这模样一惊:“呀,初老师怎么酒量这么差的?程先生您还让她喝酒,我去做碗醒酒汤吧。”
“不用。”程墨京指挥林管家,“你休息,我来收拾。”
“喔……”
林管家临回房间还在想。
初老师那么年轻漂亮,孤男寡女的,程先生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程墨京把初禾搬到沙发上坐好。
醉梦中的她,柔软长发在沙发上散开,慵懒地往他身上一靠:“程墨京,你是不是故意在酒里下了药?”
他抚着她额头,胸腔淡淡地震鸣:“我也喝了,我怎么没发作?”
“你嘛,你阅女无数,早就免疫了。”
程墨京轻呵了声,虎口轻而易举掐住她细细的脖颈,逼她呼吸难受,张开樱红的唇。
“给你胆了,哪天不造我的谣,嘴巴不舒服?”
他俯身在她唇瓣上吻了下。
只是打算惩罚性咬她一下。
却不料,初禾倒抽了口气,像是得到了宽慰。
她忽而抱住他的脖子,加深推递。
细软的手指摩挲着他肩颈坚硬的肌肉,讨好乖巧。
程墨京只觉小腹微微一热,被她手指触碰的地方,一阵电过的麻。
犹记得第一次,他们滚在床上时,她的吻技还十分生涩,像只保护自己的小野兽,不肯张开牙齿。
现在他将近一年多的调教下,她越来越驾轻就熟。
推拉厮磨间,初禾手脚发软,无法抵抗,睡衣扣子也被剥松时。
后背贴着一个冰凉板砖似的东西,突然震动起来。
程墨京先一怔,手探到她背后,把手机拿起来。
正打算掐掉电话。
谁料,手机显示的来电姓名,却让程墨京唇角微勾。
他唇角微妙地勾起,摁下接通,“喂。”
电话那端,迟叙的嗓音疲倦而担忧:“还没睡?”
“嗯,在忙。”程墨京望着窝在自己臂弯里,如一滩水的女人,俯身吻了吻她的前额。
初禾眼睛亮晶晶的,狡黠一笑,香软的小手顺势滑进他的浴袍领口,摸了进去。
“啧。”
程墨京忽而一敏感,捏着她鼻头,蠕动唇语。
——你会后悔的。
初禾憨憨一笑,把他嘴巴捏成扁扁的鸭子嘴。
她才不管。
天大地大,她的开心最大。
“你有没有警局那边的人脉?小禾今晚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茶色车窗,映着迟叙一双疲倦不安的漆黑瞳孔。
由于烦躁,他指尖反复敲打方向盘,“我刚从她学校出来,她室友说,她三小时前就走了。”
程墨京抿唇,睨一眼像树袋熊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浑身都硬邦邦的,初禾什么姿势都睡不舒服。
不耐烦之下,初禾捏捏他的肌肉,无赖地生气:“一身腱子肉,有什么用嘛!”
这句声音大,迟叙听见了。
他微微蹙眉,问程墨京:“你跟女人在一起?”
程墨京轻堵住初禾的小嘴,落吻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嗯。”
迟叙心知肚明,“那不打扰了,明天我再找你。”
程墨京挂了电话,把不安分的初禾翻倒在沙发上。
大横厅沙发,两人怎么滚都足够。
程墨京反客为主,捏着她细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喑哑嗓音:“你说有什么用,嗯?”
“最后还不是给你用。”
……
迟叙捏着手机,神色墨沉地盯着学校大门。
后知后觉,刚才手机传出的那道声,很像小禾。
他袖口还微微敞着,手腕处泛着热水浸泡过的红。
虽然一副大爷样,做起家务倒是很麻利。
感应到她的目光,程墨京缓缓抬眼,挑了挑眉心,一副等待被夸的表情。
初禾摸着下巴,在思考什么,郑重其事道:“我在想,你或许挺适合的。”
他不明深意的目光,似笑非笑:“适合什么?”
“适合当车底盘的爸爸。”
“……”
程墨京脸色略略一沉,浓眉压低,皱出不悦的弧度。
初禾把小黑猫抱起来,是刚才与程墨京对峙的那只。
“她是我在车底盘找到的,卡在轮胎那里,就是不肯出来。为了救她,差点把车主的车子整个拆了。”
初禾叹了口气,“性格有点古怪,只黏我,对其他小猫也都爱搭不理。同期一起抓回来的流浪猫,都找到收养家庭了,就这个小姑娘,还剩着。”
初禾摸着小猫黑亮的短毛,对着程墨京,眼底升起一丝希冀的笑:
“我看她刚才愿意搭理你,你会做饭,又会做家务,清理猫碗、猫砂盆肯定也不在话下,不如你带她回去?”
程墨京看了看那张奶凶的猫脸,非但没答应,反而嫌弃,“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养个祖宗。”
“男祖宗养女祖宗,我感觉不错。”
初禾爱怜地摸着车底盘的脑袋。
车底盘交给程墨京,她就能放心了。
“……”
最后,程墨京选择妥协。
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把名字换了。
“你想起什么名?”
程墨京道:“锄禾。”
初禾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那只也给我包起来,”
他又指着另一只舔毛的小白猫:“名字取好了,叫当午。”
初禾当然没让程墨京起这么下流的名字。
最后,他只领养了一只小黑猫,起名momo,谐音墨墨。
初禾精心给momo准备了一套新的碗具和吃食。
又将她平时喜欢的玩具放进去,多少有种黄花闺女出嫁的感觉。
初禾问:“我帮你带下楼放到车上?”
不料,程墨京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随手拿起遥控器开电视:“不急,明天再说。”
初禾定定站了一秒。
然后她睁大眼睛:“什么意思?你今晚不走?”
“这就急着赶客了?”
他眉心微挑,眸光落在她诧异的脸上。
初禾反应了下,望向里屋:“我这里就一个卧室。”
“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程墨京淡淡的眸色里,多了抹热烫的情绪,“去洗澡。”
初禾被热水浇得脑袋昏昏沉沉,踩着氤氲的雾气而出。
程墨京扫一眼,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留。
白皙的小脸蒸成粉色,愣是忍着。
他忍不住轻轻一笑,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手机一直在响。”程墨京指尖点了点她的手机屏幕,显示有3个哥哥的未接来电。
初禾走向阳台,给迟叙回拨了过去。
大约5秒后,电话接起。
夜色已深,男人疲惫的嗓音夹杂着低沉的颗粒感:“刚刚在洗澡?”
“嗯。”初禾道,“怎么了吗?”
“确认一下你到家了。”迟叙轻松的语气,初禾才想起忘记跟他说平安了。
迟叙说过,因为工作原因,免不了树敌众多。
他担心初禾受到报复,要求她每次都及时报备。
初禾一直乖乖记住他的话。
从外面回家,不管早晚,不管远近,都要像小闹钟似的,随时跟他报备安全。
“到了的。”初禾揶揄过去,“我今晚带程先生吃了些饺子。”
迟叙淡淡笑了下:“墨京未必能吃得惯。”
他倒是吃得一颗不剩。
“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要期末了。”
初禾朝他咧开灿烂的笑:“哥,23岁了还长呢,我又不是三阿哥。”
迟叙显然不理解,迷茫地眨了下眼。
他的助理苏汐,倒是能get到初禾,忍不住低头藏笑。
*
迟家就迟叙这么一个独苗,他外出进修一年,迟家父母盼得望眼欲穿。
初禾才把车开到院门口,管家就进去报喜。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在门口等候。
“小禾也来了。”
迟叙的父亲,迟国茂对初禾笑道,“你哥不在,过年过节,怎么都请不动你。还得是你哥有号召力。”
初禾笑了笑,她只是迟叙收养的妹妹,并不是迟家人。
除了哥哥,她不想和迟家人单独吃饭。
再说,当年发生那件事,她和迟家人就更疏远了。
初禾知道,迟家人对自己都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是她拖累了迟叙。
迟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讶异:“哎呀,小禾,你没提前说要回来。家里棉拖鞋换季都扔掉了,没你的那双了。”
迟夫人不喜欢她,初禾一直心知肚明。
她对初禾说话、微笑时,眼尾总是冷冰冰的,很虚假。
但她作为豪门深闺,习惯于体面大方地待人,从不撕破脸。
迟夫人问道:“要不你穿个鞋套?”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只有客人才穿鞋套。
迟夫人在故意点她。
迟叙虽然回国,迟家也并不接纳她。
没有她的拖鞋,也没有容纳她的位置。
初禾乖巧摆手:“不了,我就把哥哥平安送回来。你们晚上好好吃饭,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她已经习惯性做一个懂事的女孩,不哭不闹不委屈。
迟叙的神情沉了些许。
他身形微侧,在初禾准备转身离开时,拦住了她。
初禾及时停住脚步,差点撞到他胸膛上去。
两人距离不到一寸。
初禾的鼻尖都充盈着男人身上成熟的气息。
她站稳脚跟,心跳却不稳,仿佛霎那漏了节拍。
从迟夫人和迟国茂的角度,迟叙胸口与初禾相贴,就像在抱着她。
“爸、妈,我晚上不在家吃,有个饭局要带小禾一起,明天再回来陪你们。”
迟叙说完,也不顾父母脸色变化,牵着初禾,便走出迟宅。
坐上车,初禾有些懵:“你第一天回国,不和叔叔阿姨吃饭,他们会很生气的。”
迟叙是个典型的家教严明的贵公子,温谦和煦,尊崇孝道。
忤逆父母的事,他从前做不出来。
“先开车。”迟叙目光浮着一层淡淡的不悦。
初禾只好发动车子,经过一家进口超市,迟叙叫她停下。
他沉默地下车,十分钟后,拎了两双女士棉拖,放在后座。
“哥,我都不生气。”
初禾瞧他那黑云摧城般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
“小禾。”
等红灯时,迟叙才平声开口,“我养你,是让你不受欺负、不忍委屈。”
他嗓音低下来,视线真诚地注视她:“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迟家。”
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初禾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住。
“喔,知道了。”
她故作平静,掩饰地揉了下微红的眼眶,“所以我现在都快开出城外了,饿死了,我们去哪里吃?”
撒娇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以前。
迟叙转过头,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相视一笑。
一年不见的一层薄冰,仿佛被溶解。
“有饭局是真的。”迟叙打开导航,叫她朝这个位置去:“一个朋友的30生日。”
初禾忍不住好奇:“谁呀?”
从前,迟叙总把她当小挂件一样,揣在口袋里,天天带着,她早就见过他身边的朋友们。
都是非富即贵的权势家族。
迟夫人的掌控欲强,为了他的高质量社交,从不让迟叙接触其他圈子。
“程墨京,有印象吗?”
迟叙报出了个名字,“这次我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千里挑三人,是托他的关系拿到的。”
初禾从记忆里倒腾了下。
对这个书卷气息的名字,有些许印象:“啊,他不是常年在国外,从不参加聚会吗?怎么,混不下去回来啦?”
也正因如此,初禾从没见过他。
“没礼貌,当面不许这样问。”
迟叙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他脾气可没你哥这么好。”
……
去生日派对前,迟叙带初禾去一家高定服装店选礼服。
迟叙是老主顾,在这里办了六位数的卡。
销售小姐十分热心地介绍当季的限定款。
迟叙修长的指尖,一件件拂过那些礼服。
在为初禾挑选衣服时,他习惯性地周到:“这件欧根纱材质不好,小禾皮肤嫩,容易穿着不舒服。”
“颜色不够亮,小禾皮肤白,喜欢穿亮色一点。”
最后选了一条浅紫色的挂脖长裙,细腻的真丝制成,淡雅大气又不出挑。
“这件喜欢吗?”
初禾点头。
迟叙为她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迟叙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时。
他一眼看见,她风衣内的白衬衫。
迟叙盯了几秒,若有所思:“你什么时候也舍得买这么贵的牌子了?”
初禾捏了下衣角,划过小小的一阵心虚:“朋友送的。”
迟叙只瞥了一眼,没再追问,让她去里面试衣服。
站在试衣间,初禾微微叹息。
在世界上最懂她的男人面前,说拙劣的谎。
她心慌,也有些罪恶。
*
生日派对,在一个低调高档的私人会所里。
寸土寸金的地段,占地两千平,据说程家占了80%股份。
初禾和迟叙推门而入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初禾一袭紫色长裙,裙身点缀着精致的细钻,挂脖裙凸显出她优雅如天鹅的脖颈,在灯光下,露出她一双珠润如玉的肩膀,雪白得发亮。
迟叙出国后,初禾的生活就归于普通。
她太久没有步入这样的名流场合,多少有些拘谨,她跟在迟叙后面,乖巧打招呼。
“你小子,去国外雪藏一年,回来也不约哥们喝酒,生分了啊!”
这道不羁的男声,初禾熟悉,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搞笑男,林序南。
“哟,小禾也在啊。”
林序南才看清他身边是初禾,意外地多瞧了两眼,“一年不见,长开了啊。想你林哥哥没?”
初禾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脸颊软嫩雪白。
是谁都想上手试试,看能不能掐出水。
林序南正打算上手,迟叙长腿往前一迈,护在了初禾面前。
他语气凉飕飕:“手脚闲不住?”
“哦哟哟,哥哥好凶,我好害怕呀~”林序南虽然常开破冰玩笑,却也很懂得分寸。
初禾可是迟叙的掌上小公主。
再漂亮,谁敢对她过分?
“墨京呢?”
迟叙左右环顾,手里还拎着美国购入的宝格丽手表,给他的生日礼物。
“早就到了,在二楼打壁球呢。”林序南往楼上一指。
迟叙将初禾挽着自己的手松开:“你在这里吃点东西,等我下来。”
她点头,向来不爱名流间的社交,迟叙懂她。
初禾晃了一圈,挑了块提拉米苏,准备端到座位上吃。
这时有两个女生在旁边坐下,手里端着酒杯,一个踉跄,酒液甩了几滴到初禾的裙子上。
初禾微微蹙眉,连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
这条礼裙是纯真丝材质,一沾水就废。
而且,是迟叙一年后回国为她买的第一条裙子。
其中一女生染着米灰色头发,不仅不道歉,还夸张道:“哎呀,我没看到,你这么大个人坐在这,怎么也不吱一声。”
这俩女人,很明显冲她找茬来的。
初禾不怕来者不善的人。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善类。
她沉静地抿唇,起身,拿起桌上蓄满冰的酒桶,哗啦啦地倒在两个女人的头上。
“啊!!”
冰块混着酒液砸在俩女人头上,她们来不及躲藏,整个人从头顶湿到鞋尖,被冻得尖叫惨烈。
全场震惊哗然。
初禾嗓音冷淡漠然:“哦,我没看见。你们这么大两个人,在这吱了半天,我以为是两只母蟑螂。”
“你!”
说完,她将桶“咚”一声砸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初禾听见那两人气急败坏地,用毕生所学国粹骂她,散布她的谣言:
“大家快看!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初禾,勾引自己哥哥!把自己哥哥名声搞臭,不得不躲到国外去的狐狸精!”
初禾沉默而冷静,一步步走出窃窃私语的人群。
这一年,她就是这样一步步独自走过来的。
小小的闹剧,在偌大的场馆里并不算什么,很快又恢复歌舞升平的宁静。
初禾却没有心思再玩乐。
她坐在窗前,补了会儿妆,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她看见哥哥和一身形颀长如玉的男人,从旋转楼梯下来。
迟叙温煦的嗓音:“小禾,怎么坐在那?过来。”
初禾连忙合上粉饼,转身朝哥哥走去。
在迟叙面前,她始终是那个明媚如初的小太阳。
但当走近的片刻,初禾看清了迟叙身边男人的脸。
当下的霎那,她脑海中闪过嗡的一声。
世界有种失重般的安静。
一秒钟后,便是腥风血雨。
球状闪电激烈划过她的大脑,将她的理智全盘吞没。
初禾从未想象过,会在23岁时看见,她的炮友和哥哥站在一起画面。
大概率是说她在外做不正当的兼职,更甚者,造谣她在外面被大佬包养了。
难怪,这段时间江珠格外照顾自己,也让她暂时不要上校园网,她查什么资料,江珠都直接帮她调查。
“谢老师,我表弟欠债是真,但这笔钱是我哥还上的。”
初禾平和道,“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流言,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我负部分责任,但学校就此给我定罪,我认为也不妥当。”
“嗯……”谢老师扶了下眼镜,“倒也没有定罪。你知道的,现在只是公式名单,后面还会上交到上级领导审核。这段流程要走两个星期左右,如果你能处理好,还是有希望的。”
“谢谢老师。”
初禾合上办公室的门,迎面便撞上几个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女生。
自打小时候被各种暴力凌辱过,初禾早练就了一身屏蔽旁人目光的能力。
现在,打开屏蔽,她才发现原来不管从小到大,身边恶意的目光从未消失过。
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搓圆捏扁,只会躲在角落默默哭的孩子。
一切都有源头,初禾心知肚明。
她中午去食堂,找上了孟蔓蔓。
半个月前在宴会上,她听说了初子星赌博欠债的事。
半个月后,流言就发展成不可逆的状况。
孟蔓蔓浓妆艳抹地坐在那吃饭,和她的小姐妹炫耀孟北修给她新买的卡地亚手镯,“我们在一起第一个晚上,他送我的。图片挺好看,戴我手上,一般般吧。”
她面露不满地摇摇头。
旁边的小姐妹都羡慕得眼冒星星:“你多幸福啊!有个吐金币的好男朋友,知足吧!”
初禾端着餐盘,就在孟蔓蔓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故意没看见,她放在那的爱马仕包。
“砰”地一声,初禾弄掉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
孟蔓蔓惊叫一声,像是摔碎了国宝似的,把那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又仔细拿丝帕擦,“好几十万呢,赔得起吗你!”
她的小姐妹们也都倒抽一口凉气。
初禾擦了擦筷子,悠然自得地吃着饭:“一个假包而已,别太紧张。”
孟蔓蔓脸色顿时酱红,被当众揭短,掉面子,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事。
她“啪”一声将包放在桌上,抓住初禾的领口:“你说谁的包是假的?”
气势汹汹,眼睛都气红,初禾平和掀眸,冲她笑了下:“校长和副校长就坐在三点钟方向,不如你打我一巴掌,让他们过来观观战。”
孟蔓蔓睁大眼睛,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果真见到两个严肃的中年女人在吃饭,暂时没注意到这里。
初禾低声在她面前道:“正好,最近关于我的舆论还挺多,你这么喜欢出风头,换你当个主角?”
孟蔓蔓胸脯气得上下起伏,在人来人往的食堂,又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好松了手。
“别理她,我们撤。”孟蔓蔓端着一口没动的盘子,眼神示意两个小姐妹,“她家里穷成什么样,哪见过爱马仕包,张口就来罢了。”
“爱马仕铂金包一般采用riri拉链,链齿为哑光色,而不是亮色;而且,包包金扣上的刻字,是专门做包的大师傅手工刻制的,我看你这款,大概是机器工厂压制的,并不是人工刻成。”
初禾一边吃青菜,一边唠家常似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蔓蔓,我哥从小就喜欢给我养马,看得多了,自然就比较在意细节。”
孟蔓蔓一句话都接不上,她讲的那些专业术语,她甚至听不懂。
程墨京很高,身形挺拔而伟岸,释出一种上位者无形的施压感。
五官轮廓深邃而幽暗,那双眼眸格外俊美勾人,瞳孔多半是虚离散漫。
但注视着初禾时,隐有一丝不羁的笑意。
此刻,程墨京似欣赏,似玩味地品着她那精彩的神情。
刹那,她脑海出现不该有的画面。
她想到,与他在床上,喜欢凝视她沉沦失控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初禾满脸苍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程墨京单手虚虚抄在兜里,悠淡一笑,主动打破僵静:
“这么乖的妹妹,你家的?”
他装不认识的演技炉火纯青,初禾在心里都暗暗称赞。
“嗯,我家初禾。”迟叙的语气带着笑意,像大方骄傲介绍自家孩子的家长。
但他此刻注意到初禾在发呆,便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初禾,叫墨京哥。”
初禾有些僵硬地眨动眼皮,迅速对视了程墨京一眼,撤开目光:“墨京哥。”
“她胆子小。”迟叙摸了摸初禾的发顶,“你别见怪。”
初禾垂着视线,总觉得程墨京的视线,正肆无忌惮在自己身上游走。
让她无法逃脱这种压迫感。
程墨京笑了笑,偏是不肯放她走:“比起你送的那支表,我倒更中意你家妹妹。”
他这话带着玩味腔调说出口,让初禾瞬间头皮发麻。
她猛地抬头,用力瞪他一眼。
但就像一拳砸在棉花里,她在迟叙身边,毫无反击能力,只能任他宰割逗弄。
这混不吝的话,让迟叙表情也凉了几分。
他唇角微微绷成一条直线,严肃道:“墨京,你刚回国不懂规矩,但初禾不是供你开玩笑的人。”
顿了顿,迟叙又凌厉地补了句:“刚才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程墨京懒洋洋地扫过来,似笑非笑,深邃的面颊藏在暗处,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怎么怎么,吵起来了?”
这时,林序南突然从后面一下勾住两男人的肩膀,咋咋呼呼。
林序南虽然贪玩,脑瓜也精明,一瞧就看出问题。
能把迟叙这脾气的人惹火,只有一个导火索。
初禾。
“没什么,我提醒墨京不要拿初禾开玩笑。”
果然如此,林序南大概猜出个七八成,拍拍迟叙的肩膀:“你啊,想太多了吧。墨京在国外多受欢迎,英俊潇洒不说,一看就是*大活好,别说本国女生喜欢,国外的洋妹妹都争破头追他。”
初禾垂眸,避开视线。
林序南说得的确是,他腰腹肌肉结实,力量十足。
情到浓处,咬着她的肩膀,徐徐地诱她、哄她,逼她陷入刺激,无法自拔。
那方面的确强悍。
林序南笑着化解尴尬,“你妹清纯小白花一朵,他不会喜欢这个类型的。”
迟叙眉间的戾气,稍缓和了些。
“最近确实没什么兴致。”
程墨京端酒浅浅酌了口,慵淡接话,“刚回国那段日子,我也得了个合心意的妹妹。只可惜跑了。”
顿了顿,他凉凉补了句:“还顺了我一件衣服走。”
初禾喝了口果汁,听见这句,差点没呛住。
掩饰心虚地咳了两声。
他好歹没说那是白衬衫。
否则,迟叙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林序南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夸张地“呀”了声:“什么女人有这么大的神通,能把你程墨京给甩了?”
程墨京轻轻晃了下杯底的液体,唇角微勾:“跑了呗。”
他将酒杯扣在桌上,与迟叙擦肩而过:“看好你家乖妹妹,小心也跟人跑了。”
迟叙方才恢复温润的眼眸,又乍然泛出冷意。
两人仿佛互相不对付。
一个凛冽如冰。
一个慵懒不羁。
迟叙一字一顿:“不劳你费心。”
程墨京扯唇浅笑,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离开,压迫的气息明显消散大半。
初禾心跳归于平静,有种劫后余生的微死感。
一段五分钟的聊天,初禾感觉比翻云覆雨几小时都累。
突然,她感到额头盖上一只宽厚的大手。
耳边是迟叙担忧的声音:“总感觉你精神不好,刚才还咳了两声,生病了?”
初禾摇摇头。
耳垂上温润的珍珠也跟着晃荡两下,衬得她肤色如雪般清透凝润。
明明晃眼,却让迟叙的眼神暗了暗。
程墨京那话虽然浑,但也直戳他心。
他的小禾长开了,长成了袅袅娉婷的女人。
细看眉眼间虽单纯,也有几缕勾人的风情。
已经二十三岁。
再过一两年,也是可以考虑婚嫁的年龄了。
*
生日宴进行得如火如荼,转眼到了吃蛋糕许愿的时刻。
程墨京被簇拥在人群中央,三层蛋糕上的烛光摇曳,映得他漆黑的瞳眸明亮而透彻。
初禾就站在人群最外圈,只能勉强透过人群看到他的脸。
在大家走调的生日歌中,程墨京又被起哄许愿。
“程大少现在是要啥有啥,还许什么愿啊?”
“以程少的实力,肯定许事业愿吧。据说,程家在争西南的那块地皮,要是能拿到手,盖程家的大楼,就又创新记录了啊。”
“那地段,营收好几百亿起步吧。”
初禾听着周围叽叽喳喳报着钱和数字,感到一丝丝麻木。
现在想想,她上午大笔一挥,自认为潇洒地留下5758。
真是个笑话。
回想当时程墨京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一定以为自己甩了他,还要狠狠羞辱他。
初禾叹了口气。
她现在又累又困。
但不敢松懈,得时刻绷着神经,盯着程墨京这颗定时炸弹。
“许完了。”台中央,程墨京很快睁开眼,将蜡烛吹灭。
生日宴会即将散场,初禾仍旧浑浑噩噩,沉浸在睡了一年的男人是程墨京这件事上。
她走上二楼,打算去清醒清醒。
二楼的厕所不分男女,装修得像个奢侈的小型宫殿。
初禾只打算洗把脸,加上外面客人走了七七八八,她便没有锁门。
接一捧清水,湿润面庞。
困意褪去,她感觉整个人清醒多了。
但紧接着,卫生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
初禾反应倒快,及时摁住门把手,低声道:“里面有人。”
但外面的人并没有停顿的趋势,一只矜贵漆黑的皮鞋,霸道地抵进门缝里。
初禾怔住,她猜测是个喝醉酒不省人事的客人,正要大声呵斥。
抬头时,人僵了一下。
趁她发愣时,程墨京已然走进来。
长腿一勾潇洒带上了门,顺势“咔哒”一声锁上。
他伫立在灯光下,逼仄高大的身体,几乎遮住了大部分的光亮。
俊容有几分薄红的醉意,身上那慵懒性感的气质却愈发明显。
在他身躯阴影的笼罩之下,初禾步步往后退。
一瞬间,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
他磁性的嗓音染着颗粒感的笑意,缓缓走近,端详着她颤抖的模样:“挺会装。”
黏湿的空气,交叠的身影,起起伏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初禾还沉沦在醉意中,并不觉有什么,只当是做了一场甜酣的梦。
她就躺在那受着,不动脑也不出力。
自从一年前,和迟叙的绯闻传出事发,导致迟叙被迫出国避风头后。
一直到现在,初禾的睡眠质量都不好,觉浅多梦。
但只有和程墨京睡觉例外。
每次做完,带着点熟悉的疲惫感,枕着他的气息入眠,初禾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中间不醒也不做梦。
就像一剂神奇的滋补药,能让她精神百倍好几天。
第二天,初禾醒来时,脑袋里熟悉的神清气爽,让她瞬间明白,昨晚发生了不妙的事。
翻查垃圾桶,果然找到三只套套。
初禾快速下楼,多少带点怒气。
从昨晚他故意把她拐回家,就存着这心思了吧。
他们都断了,断了!
他也不是没有女人,昨晚电话旖旎情深要他做饭的女人,还不够他折腾吗?
他属狗的吗,还不死心跟她发生关系!
初禾存了一肚质问,冲下楼,正要朝那一身白衬衣假正经的男人开炮时。
才发现,他对面坐了个年轻的女生。
看模样像高中生,扎着高傲的马尾,极为优雅吃着鸡蛋Burrito。
女生皮肤雪白,眉眼精致,眼角一颗淡红的痣。
她正要端起手边的牛奶喝。
程墨京抬手过去,触碰杯壁试温度,淡淡道:“林管家,换杯热的。”
“多管闲事。”
那女生脾气不好地瞪他一眼,继续啃卷饼,浑然一副青春期叛逆的模样。
初禾走过去,两人目光不约而同望来。
“早,初老师。”
程墨京视线漆黑,笑容也浅,“昨晚睡得好么?”
女生目光紧紧盯着初禾,充斥着对陌生人的戒备和冷漠。
初禾用力拉开椅子:“不早了,程先生。”
她抬头对上女生的视线,微微一笑:“程妍可,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初老师。”
程妍可微愣,“你认识我?”
“我在省级物理竞赛的表彰会上见过你。”
初禾微笑,“理科女学霸,很厉害。”
程妍可面无表情地咬卷饼:“我劝你就别费口舌讨好我了。我见过的老师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样的,不行。”
她毫不客气,连正眼也不赏初禾一下。
漂亮,又一个难啃的刺头学生。
相比男学生,现在的女学生更有主见,情绪和思维复杂。
在第一印象不佳的情况下,作为老师很难扭转乾坤。
初禾没有被她的刻薄搅乱阵脚,平和一笑:“既然你这么聪明,还试过那么多老师,但英语成绩还是止步不前,说明你这样的学生,也挺不行的。”
作为一个理科学霸,程妍可从没这样被“贬低”过。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望着初禾。
初禾依旧心平气和:“我们两个‘不行’的老师和学生组合,负负得正,也不是没可能。”
程墨京在一旁啜着咖啡,闻言,淡淡勾唇。
口齿伶俐,一如既往。
“谁要跟你组合。”
程妍可冷眼瞪她,“你虽然是程墨京找的家教,但留不留你,是我说了算,懂吗?”
“程同学,理解能力偏差成这样,你的语文也一定分数不高吧,”
初禾面露惋惜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解释,“是程先生请我,来当你的老师。留不留你这个学生,是我说了算。”
程妍可居然发现自己说不过她,一肚子火大:“你不想留我就赶紧走,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学生,大多数老师都不会接。”
初禾淡淡道,“我倒认为,如果所有学生都是乖孩子,那世界上也不需要太多老师了。就像社会总有坏人,才需要有警察的存在。同样,有你这样的刺头学生,才会出现拔刺的人。”
初禾笑道,“比如我。”
程妍可从未听过这样的观点。
她一直是各个老师心中的大魔头。
仗着自己是程家人,有一个上天入地的程墨京舅舅,自负骄傲,眼高于顶。
只有眼前这个大学生,她和其他自诩“名校名师”的老师们,都不一样。
“但是。”
初禾又浅浅吃了块鸡蛋羹,“警察不能根除所有的坏人。老师,也不可能拯救天生的坏种。我对你的要求,是课上安分守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下课后,我保证你舒舒服服度过高三最后一年,程先生也是。”
程妍可明显有所动摇,被说得一愣一愣。
初禾顺势望向程墨京,这时,需要他这个家长出面加把力。
程墨京环着胸膛,修长的双腿淡淡交叠,薄唇微挑:“家里,初老师说了算。”
程妍可立刻喊出心中的诉求:“那我要去cos展,买谷子,你不许拦着我,也不许扔我的cos服!”
程墨京望一眼初禾:“配合初老师,都有得谈。”
“居然这么好说话。”
程妍可思考片刻,敏锐感知到了什么,“不对,你们俩不对,有猫腻。”
在她印象中,程墨京可从不和家教老师多说一个字。
反倒那些女老师,总想方设法地和程墨京说上几句话。
方才聊天没觉得紧张。
这一问,初禾感觉后背汗津津。
她现在走路还像踩在巨型棉花上,轻飘飘的无力。
“好啊!我知道了!”
突然,程妍可想通了来龙去脉,猛地拍桌而起,“程墨京,你给我找家教是假,实际是借机,让初老师每周固定来你家,和你接触!”
初禾睁大双眼,心跳砰砰的。
她是真不懂理科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思维比过山车还跳跃。
她琢磨如何解释,程墨京却不咸不淡地回应:“是,又怎样?”
程妍可被他那无赖样气疯:“卑鄙!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不怕我告诉你爸吗!”
“你爸把你至关重要的高三托付我,我就有权负责你的一切。”
程墨京起身,淡漠的脸上晕出极强的气势,修长指尖点了点腕表,“还有七分钟,准时上课。”
他提正事时,英俊的面庞绷着,眸如深不可测的寒潭,是格外可怖的。
程妍可不敢再说什么。
既然这声“初老师”已经叫出口,她不得不乖乖上课。
*
程妍可暂时接受了初禾。
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刻薄。
程妍可转着笔杆:“你叫初禾啊,你爸妈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初禾翻着她的作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你也不问问他们。”
程妍可托着下巴,“就说说我的名字吧,一开始他们想叫我程玉福,土死了。我讨厌这个名字,大闹程家好几次,他们才肯给我改成程妍可。”
初禾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晕出深色的墨痕。
她浅笑:“那是因为你父母爱你,才能纵容你。我如果想去问他们,那可真是难如登天。毕竟,已经阴阳两隔。”
程妍可转着笔,一下停顿住。
她看向初禾那副平淡无澜的脸,好像早就经历遍风霜,无所畏惧,也无坚不摧。
程妍可突然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撇撇唇:“真没想到,我小叔现在喜欢你这款的。逆境重生的坚强小白花。不过你这张脸,确实漂亮,很讨人怜爱。”
初禾扯了下唇角,她不想跟程妍可提。
就因为她这张从小就过分精致脸蛋,她受到多少无谓的霸凌和欺侮。
不管男生女生,都以欺负她为乐。
人性的黑暗面,遇到干净的东西,恨不得要弄脏。初禾自小就见得透彻。
“怎么,你也有喜欢的人?”初禾批改着她的作业,缓缓勾唇。
果然,程妍可一副被猜中心事的表情,耳朵尖红了起来:“怎么可能,没有。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小心我告状你影响我学习。”
初禾笑了笑:“好,不影响你。那我们现在看这道题。”
*
客厅留给初禾当教室,程墨京在书房内办公。
刚结束一场会议,他轻揉着眉心休息,林管家正好进来送银耳羹。
她笑道:“初老师确实有一套,我刚在厨房听,程小姐第一次不排斥家庭老师,听得认真呢。”
林管家絮叨起来,“对了,程先生,我昨晚起夜,还听见初老师的房间里传来震动和喘息声音。”
程墨京品羹的动作微顿,微妙地挑了下浓眉。
林管家感叹:“初小姐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真自律呀,连晚上都在运动健身。”
程墨京深邃的神色莫辨,眉眼里染着几分似笑非笑。
想起昨夜,在沙发上固然刺激,却总担心管家阿姨们会起夜,他们始终尽不了兴。
他便抱着她,一路进了房间,继续。
那女人床品也不佳,一喝醉就自己躺在那享受。
若不是他的体格,承担得起这辛苦,她昨晚也不会睡得这么酣甜。
思忖片刻,程墨京勺子轻搅着汤羹:“去给初老师做一碗葛根粉。”
林管家微愣。
葛根粉是养雌补虚的补品。
莫非初老师昨天运动得太剧烈,都需要补身体了?
课间休息,初禾莫名其妙被端上一碗补品,林管家关切道:“初老师,要注意身体呀。”
初禾:??
一堂课结束,程妍可看向时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这么快?”
“嫌快?”程墨京低淡的嗓音从二楼传来,“我和初老师商量,一周加两堂课。”
程妍可环着胸口:“我是无所谓咯。”
经过这120分钟的课时,她对初禾的印象算是彻底改变。
和那些散发着臭味还喜欢抠脚的教师不一样。
初老师身上香香软软的,态度温柔又有耐心,却没有谄媚或讨好感。
程妍可现在懂了,难怪小叔这个冷漠不近女色的阎王,会喜欢她。
初禾整理着教材:“妍可喜欢就好。不过加课时的事,需要和陈羽商量。”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是迟叙的母亲,迟夫人。
即便绯闻已经一年过去,她还是对迟夫人的电话产生ptsd。
初禾犹豫了几秒,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喂。”
程妍可望着玻璃门外,初禾心事重重的背影:“谁的电话,初老师还要背着我们接?”
程墨京打发她:“去洗手,看一会儿绿植保护视力,准备吃饭。”
不知那通电话发生了什么,初禾走出来,脸色比刚才接电话时还沉。
“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饭就不吃了。”初禾拿起包,礼貌地告别后,开门离去。
林阿姨恰好将茶香太爷鸡和清蒸太湖蟹端上来:“咦,初老师人呢?”
程妍可望一眼那丰盛的菜肴,香味逼人。
她一直知道,程墨京早期在国外练就一身好厨艺。
在回国时,他还闲着无聊考了高级厨师证。
但程墨京从不轻易下厨。
程家爷爷过个节,请他做两个菜,他懒洋洋地说不会,早忘光了。
气得程爷爷胡子都发抖。
现在一看,这哪里是忘光了。
“亲自下厨呦,拿手好菜呦~只可惜,人家根本不领情!”
程妍可终于逮到他的小辫子,啧啧摇头:“程墨京啊程墨京,你也有讨好型人格的一面啊,真是恶有恶报!”
她心情甚好盛了饭,准备享用。
程墨京一把将面前的菜端走。
“喂!”程妍可瞪过去,正对上男人幽暗的视线。
“吃恶人的菜,不怕遭报应。”
他的眼尾丝丝冷笑,转身端上楼,毫不留情:“微波炉里有白菜豆腐,够你吃了。”
“程!墨!京!”
……
初禾打车回到迟家。
经过花园,一辆黄色轿跑停在门口。
这是迟叙五年前买的车,但他嫌太浮夸,平时都把它放在车库吃灰。
今天怎么开了?
初禾想着,又想起,昨晚他给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接。
初禾站在门口,措辞着该怎么解释。
眼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她吓得肩膀一抖。
开门的是迟叙。
一开始,舅舅舅妈主动收留,多少安抚了初禾创伤的小心灵。
但久而久之,她发现,舅妈只不过是给她的儿子初子星多了个可使唤的保姆。
她在这个家里,从没有平等的待遇可言。
初禾记忆犹新,初子星因为打架被处分,休学在家一年。
那时初禾刚好高二。
青涩年轻的初禾,比现在还要清纯,柔顺长发雪白皮肤,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惊艳。
她又是好学生,追她的男生多如牛毛。
初子星为了想方设法“赚”点钱去玩游戏机,和一个臭名昭著的学长做交易。
初子星负责把初禾带出来,学长付钱,摸一次20,亲一次50。
那天下课,初禾被稀里糊涂骗到一个房间。
发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她是拼死逃出来的。
用烟灰缸和花瓶碎片砸学长的头,也砸了初子星的后脑,闹得一片狼藉。
三人一起进了局子。
舅舅和舅妈赶过来,看到初子星血肉模糊的脑袋,舅妈当即给了初禾一个耳光。
便是那个耳光,彻底打碎了初禾对这里的最后念想。
那件事是如何处理的,初禾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被遗忘在角落里很久。
最后,是迟叙接她回去的。
……
初禾走在闭着眼都认识的楼道里,除了潮湿的青苔味,初禾能闻到隐隐铜臭味。
每次回到这,他们不是借钱,就是欠钱,否则就去骚扰迟家。
初禾进了家门,地上一箱茅台和两条中华。
上面叠着一张卡片。
岁末已至,新年开启。迟叙携初禾祝舅舅与舅妈吉祥安康,幸福顺遂。
迟叙的字很好认,字体干净健秀。
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各种意义上说,迟叙是她的救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即便现在,舅舅舅妈有心悔改,初禾也不愿和他们深交。
但迟叙不同。
因为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他总照顾得面面俱到。
……
“小禾来啦。”
舅舅冲她打招呼。
他身上皮夹克不知是第几年的,已经穿到破皮,露出里面起满球的毛衣。
舅妈顶着布丁头从厨房走出来:“来了啊,吃饭吧。”
桌上只有简单的三菜一汤,还有一道菜是速食南瓜饼。
舅妈给她夹一筷子肉:“小禾现在在做兼职家教啊,一小时多少钱?”
初禾喝了口柠檬水:“不贵。”
“还有时间给星星补一下啊?”舅妈脸上挤着微笑,“他最近英语有点跟不上。”
初禾没有抬头:“我最近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兼职都挤时间做的。”
舅妈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那你身上有多少钱?我看中一个补习班,说十节课能提20分!就是要六千块。”
舅舅悄悄在桌底下踢舅妈:“小禾,我们不是跟你要钱。只是提醒你,你在余柳路这里还有一个家,没事多回来看看。”
初禾放下碗,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昨天刚到的奖学金,正好八千。”
舅妈与舅舅愣住,饭都不吃了,紧紧盯着她。
“你们想给初子星报班可以,学费我出,前提是,他真的能提升20分。”
初禾打开手机,点开初子星的家校联系群,“老师昨天发布的成绩是67分,十次课后,如果能提到85分以上,这张卡就归你们。”
“初禾,你说真的啊?”
“不信拉倒。”初禾收掉卡。
舅妈连忙陪着笑给她夹菜:“哎哟,你对你表弟这么上心,我们就放心了呀。”
吃过饭,舅舅在厨房洗碗,接了个电话。
倏地,“哗啦”一声巨响,传出盘碟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他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却依旧透出一股温润如玉感。
此刻望着她的视线带着疲倦,眼底有层乌青。
初禾刚才想了一肚子的解释,突然卡在喉咙中。
“哥,我……”
迟叙却突然打断了她的支吾:“今天降温了,就穿这么点?”
他握着初禾的手臂,将她强势拽进屋子里,关上门。
初禾抿了抿唇,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哥哥面前,她也会隐藏心事了。
迟叙没察觉她的心理活动,也没问她昨晚去了哪,蹲下身为她找鞋子。
拿出他之前新买的兔子拖鞋,放在初禾脚边。
初禾才察觉到,他的手腕上贴着块纱布,藏在袖子底下。
“哥,你的手怎么了?”
迟叙将袖子捋直,遮盖住:“没事。”
“还没事呢,医生都说了,再深点,挡风碎玻璃就插到动脉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
初禾熟悉的毛骨悚然感。
果然,是迟夫人。
“迟阿姨好。”初禾低声道。
迟夫人习惯性抿唇,显得十分刻薄:“小禾,你昨晚不回家,也不接电话。你哥找了你一晚上,最后疲劳驾驶撞树上了!车报废了,还好人没事。”
初禾心惊。
光是听那些字,就让她自责到浑身发麻。
“没那么严重,擦了点皮。”
迟叙云淡风轻,“以后别彻夜不归,我会担心。”
初禾默默嗯了声。
迟叙没有责备她,也没追问她去了哪,反而更让她心里难受。
“这事就不要提了。”
迟叙给迟夫人使了个眼色,拍拍初禾的肩膀,“去洗手,准备吃晚饭。”
洗过手,坐在餐桌边时,初禾才发现顾老师也在。
她穿着身浅黄色小外套,雪白皮裙,黑发如缎,整个人明艳比花娇。
顾老师对她微笑颔首:“小禾,你好。”
初禾没多惊讶,礼貌性地道:“顾老师好。”
迟夫人坐在二人中间,握着顾皎皎的手,看一眼迟叙:“你不向你妹妹介绍一下皎皎?”
初禾看了眼迟叙,发现他在注视着自己。
她像触电似的,立刻避开目光。
“在美国介绍认识的朋友,最近在试着交往。”迟叙语气淡淡,没什么起伏。
顾皎皎悄然垂了垂眼睫。
“阿叙,你看你,在妹妹面前还害羞呢。”
迟夫人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那我来说吧。皎皎呢,是阿叙在国外交的女朋友。这一年,阿叙过得很艰难,都是皎皎陪着他走过来的。”
初禾指尖抚着茶杯壁,她知道,这番话是迟夫人说给自己听的。
这场饭局的目的,恐怕并不只这个。
她不多说话,静观其变。
“阿叙三十出头,立业立得不错,最近也在考虑成家的事了。”
迟夫人悠悠地道,“皎皎呢,家在美国是有名的豪门,门当户也对,还是小禾的大学老师,多好的缘分,我很满意。”
“小禾,你以后要向着顾老师多学习学习,大家闺秀的举止礼仪。”
迟夫人扫了眼初禾,语气轻薄得明显,“以后,你嫁人也用得到。”
初禾轻然握紧了茶杯,正要说话青。
忽地,迟叙不咸不淡地接了句:“她这样就很好。”
迟夫人瞪了他一眼。
场面,瞬间尴尬住。
初禾淡声开口:“迟阿姨是为我挑好人选了吗?”
她心如明镜,映照出迟夫人刻薄的嘴脸。
迟夫人没事喊她回来吃饭,隆重地介绍顾皎皎,又提她嫁人的事。
大概是给她找好了下家。
毕竟,迟叙和顾皎皎结婚。
她是最大的障碍。
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迟夫人也不装了:“你到底还是迟家人。阿叙有喜事,你也跟着沾沾光。我拜托皎皎找了个她认识的朋友,车房都有,就等着娶媳妇的。”
顾皎皎补了句:“他叫孟北修,32岁,家里是做海外贸易的,身价八位数,家里在京城有两套房,美国有一套。”
初禾微许蹙眉。
迟夫人和顾皎皎跟说双簧似的,拿出照片,推到桌上。
“孟北修不行。”迟叙似乎才知道这事,当即否决,“他风评太差,而且右手天生性残疾。”
迟夫人深深抿气:“小禾还没说话,你急着跳出来干嘛?”
迟叙不容置喙:“她的事,必须由我拍板决定。”
顾皎皎安抚他:“阿叙,你先别生气。孟家在美国,和我家有交易往来,你可以放心,有我这层关系,他不敢欺负小禾。”
“就算是这样,孟北修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迟叙语气愈发阴沉,最后一丝温存都消散,“这件事,我不同意。”
顾皎皎脸色不太好看。
她第一次见到迟叙强硬的态度,不为自己,而是为一个没血缘的妹妹。
虽然她极力让自己隐忍初禾的存在,也不可避免会心生厌烦。
场上再次僵住,初禾缓缓地开口:“既然顾老师有心介绍,我去见一面,当认识个朋友也行。”
她不愿见迟叙和家里闹成这样。
“还是小禾懂事。”迟夫人露出满意一笑。
“那我就把微信推给你啦。”
顾皎皎拿出手机,温和道,“小禾,虽说是我介绍的,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试着接触看看。实在不喜欢,也没关系。”
“嗯。”
初禾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很放心。毕竟,顾老师总不会把一个人品败坏、龌龊流氓的渣男介绍给男朋友的妹妹。”
这话令顾皎皎明显愣了下。
她望着面前温顺的女孩,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柔弱。
顾皎皎自认为段位不低。
但初禾,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软柿子。
……
深夜,初禾加上了孟北修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个抽大烟的欧美潮男。
初禾对抽烟的男人有本能的抵触,再帅再有钱都无法加分。
点开朋友圈,多是秀自己新买的豪车,去过的美景,吃过的饕餮盛宴。
初禾仅存的一点好奇都无。
手机上方跳出一条消息。
孟北修:女大学生?
开口四个字就让初禾皱眉。
她表示礼貌:你好,我叫初禾。
孟北修。头像是你吗?
初禾的头像是迟叙用大疆拍的。
她一身掐腰的蓝白格纹裙,背着双手,在欣赏水族馆里缤纷的鱼。
初禾:嗯。
孟北修:明天中午白湾码头见面吃个饭,认识下?
明天周日,初禾没课。
见个面,也算给顾皎皎和迟夫人一交代。
初禾:好。
才打出这个字,紧接着,程墨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心一颤。
初禾接通电话,程墨京微沉的嗓音,不容置喙传来:“程妍可这周的作业,问题不少,明晚来加节课。”
初禾捏着被角:“我明天有事,程先生。具体什么问题,你拍作业给我看一下。”
沉默几秒后,似笑非笑地,程墨京问出三个字:
“见谁去?”
三十多分钟,一道辣炒黄牛肉、龙井虾仁与扣三丝完美地呈现于桌上。
不管完美的外表色泽,或是精致的摆盘技术,都让初禾惊讶。
她略表怀疑地往厨房里探望:“你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做饭。”
换句话说,程墨京这样日理万机的人,居然有时间学做饭。
他的一天,是不是比别人还多24小时?
初禾迫不及待咬了口鲜香的虾球,虾肉鲜美滑嫩,几乎入口即化。
美味到她忽略掉晚上要少吃碳水,一下吃了半碗米饭。
“初老师是真饿了,吃得可真香。”
林管家望着她笑,打心眼里觉得这女孩挺可爱。
教课时严肃认真的老师。
一到饭桌上,就像个嘴馋的小孩,丝毫不端着架子。
吃东西时,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可爱的松鼠,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睛幸福地眯起,然后亮晶晶地盯着下一口菜。
但她吃得不脏,嘴边和碗边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孩子。
初禾吃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成了饭桌上的焦点。
林管家和程墨京,都在打量着自己。
她是客人,总归有些不好意思:“你们……都看着我,不饿吗?”
“看你的吃相都饱了。”
程墨京收回视线,夹起一块虾球,尝了尝。
“……”
初禾下意识撅了撅嘴,开始小口夹菜,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吃。
“程先生,别这么说,你心里还挺高兴吧。”
林管家护着初禾,“毕竟第一次初老师来上课时,没能吃成您做的饭,您还不高兴了好久。”
初禾一愣,原来那天他真的下厨了?
“不记得了。”程墨京轻淡地一句带过。
“程先生的厨艺,那在整个程家都是响当当的。”
林管家绘声绘色对初禾道,“程先生一般不进厨房 ,一进厨房就不一般!”
初禾忍不住笑起来。
林阿姨这推销式的语气,就好像程墨京是个自动烧饭的电饭煲。
林管家又问初禾:“话说,初老师会做菜吗?”
“我吗……做过两次,但做得不好。”
初禾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筷子,“我哥说,我做饭,主打一个色香味弃权。”
林管家笑了起来。
程墨京一副笑点很高的模样,淡淡斜她一眼:“话这么说,他最后不都吃完了。”
“这你都知道。”初禾望一眼这料事如神的男人。
她当初也挺意外的。
毕竟,她炒的芦笋有点发黄发焦,卖相可怖,迟叙居然都吃光盘了。
程墨京默然不语。
晚餐后,初禾将长发裹起准备洗澡,便听程墨京淡淡说了句:“洗过澡到我房间。”
她脚步顿了下,盯着他看了眼。
轻捏了下衣角,初禾心知肚明他的意思。
这次,她没跟他抬杠,轻轻嗯了声,前去浴室。
水声暂停。
初禾站在镜子前,由于洗得过久,她白皙皮肤被蒸出粉粉的酡红。
没有穿睡衣,用浴巾将自己一圈圈地包裹住。
初禾将门拉开一条缝,确认外面没有佣人,便溜去了程墨京的房间。
拉开一条缝,程墨京背对着她,正在和谁视频通话。
等初禾发现时,已经来不及。
对面是林序南,他猛然起身,把椅子都撞翻:“我靠!程墨京,你背后没穿衣服的美女是谁!”
程墨京愣了下,转过头,见到初禾站在那躲避不及的模样。
上下打量,深眉微凝。
视频里:“程墨京你这个闷骚的老淫魔,深藏不露啊……”
男人直接将视频掐断,倒扣手机。
他坐着转过来,椅子滚轮声昭示着他内心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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