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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则初许央

许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经修葺,洋房沿袭了整体风格,好看是好看,安全性却不太高——开放式阳台,没装防盗窗。秦则初能爬墙翻窗进她房间,其他人也能。

主角:秦则初许央   更新:2022-09-10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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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则初许央的其他类型小说《秦则初许央》,由网络作家“许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经修葺,洋房沿袭了整体风格,好看是好看,安全性却不太高——开放式阳台,没装防盗窗。秦则初能爬墙翻窗进她房间,其他人也能。

《秦则初许央》精彩片段

宣坊街大体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貌,以前这里整条街都是许家的。

随着时代发展,许家产业日渐式微,传到许父这代,就只剩下了这座花园洋房。

几经修葺,洋房沿袭了整体风格,好看是好看,安全性却不太高——开放式阳台,没装防盗窗。

秦则初能爬墙翻窗进她房间,其他人也能。

许央不寒而栗。

早饭时,再三犹豫,许央没有告诉母亲秦则初昨夜翻窗进她房间的事情,而是跟母亲说起昨夜的吵闹声时,提及了家里的安全隐患。

母亲说教了番让她少操闲心按下这茬。

白天在学校,许央抽空想了下这件事。

她出生起就住在宣坊街,至今十七年,就没人爬窗翻进过她房间。

除了一个秦则初。

秦则初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吧。

许央思考了一天,得出这个结论。

下午放学,许央接到母亲电话,说她正等在校门口接她回家。

许央挂断电话,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找到母亲的车拉开副驾门坐上,笑着问:“妈妈,今天公司忙完了?”

许央走读,父母工作忙。学校门口有直达公交到宣坊街路口,只需要坐三站。天气好不犯懒时她骑单车来回,反之坐公交。

“小泥湾昨天夜里出事了。”母亲倒车出来,“这段时间我接送你上下学。”

小泥湾和宣坊街隔了几个街区。

“出什么事了?”许央系安全带的手一僵,“昨天夜里?”

“死了个人。”母亲语气有些漠然,“昨夜的吵闹声就是这事。”

许央有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

她颤着手机械地系好安全带,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喉咙发紧:“死在了小泥湾还是咱们宣坊街?”

“小泥湾,不知怎么追到了宣坊街。”母亲蹙眉心,“真晦气。”

“具体什么事邻居们也不知道吗?”许央刚问出这句话就有点后悔,母亲向来讨厌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

“你花婶说好像是在追凶手。”母亲意外没有说教她,反而有和她继续八卦下去的样子,“如果凶手真跑到了宣坊街……妈妈想起你今早说的家里安全隐患,我已经联系了安保公司,明天就给家里装一套防盗警报系统。今晚你害怕的话和我一起睡。”

“追凶手?昨晚那些人在追凶手?”许央抓着安全带的指节泛白,“凶手找到了吗?”

母亲:“还没有。”

“怎么死的?”许央又问,“凶手会不会是……宣坊街的人?”

和昨夜有关的宣坊街人。

秦则初。

“小泥湾那片治安不太好,早该整治了。怎么个死法都有可能。”母亲评判完,抱怨了几句,“早都跟你爸说过,搬出宣坊街。你爸不听,非要住在这里,说要守住老许家的宅子念什么情怀……现在好喽,没准凶手就是宣坊街里的人……”

许央脑子里乱糟糟的,心脏跳得厉害。

南风路两侧栽着海棠树,满树满树的粉。

许央降下半截车窗,暖风夹裹着花香扑在脸上,她脑子嗡地一声:“妈妈,小泥湾有槐树吗?”

四月天,正是滨城槐花开放的季节。

昨夜秦则初身上的槐花味。

“没去过小泥湾,不太清楚。”母亲在内视镜里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央:“没什么,就是想吃槐花了。”

母亲:“蒸槐花吗?妈妈明天去超市买点。”

车拐进宣坊街时,许央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个谎。

令她心慌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隐瞒秦则初。

忐忑用过晚饭,许央帮着母亲洗碗:“妈妈,今晚我还是和你睡吧。”

万一秦则初今晚又来呢?

隐瞒秦则初,并不等于相信他。

至于为什么如此矛盾,许央自己也搞不明白。

母亲接过她手里的碗:“行。你先上去写作业吧。”

许央擦手:“我去你们房间写。”

“去吧。”母亲笑着安慰她,“不用这么紧张,警察已经开始走访宣坊街了。”

许央应了声拎着书包去父母卧室。

母亲甩掉手里的抹布,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催促他早日回来。

许央坐在母亲的梳妆台前,打开书包一样样往外掏作业和课本,意外翻出一个红豆面包和一根棒棒糖。

昨夜秦则初离开后,她捡起了垃圾桶里的面包,连同那根棒棒糖一起放进了书包里,原本想着课间饿了吃,后来给忘了。

许央拿着这两样东西,又放回了书包里。

不能被母亲看到,不然肯定质问她为什么从垃圾桶里捡回面包,棒棒糖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又在那家便利店买吃的……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母亲开车一直送她到学校门口。

比平时提前了十分钟到校,第一节课还没开始。

许央往外掏英语课本,后桌杨音音把课本卷成圆筒捣了捣她的后背:“许央,据可靠消息,你同桌比赛回来就转班了。”

许央扭头:“转去竞赛班吗?”

杨音音:“你知道?他告诉你了?”

许央:“没有,我猜的。”

同桌霍向东是学校的传奇人物。

霍向东中考文化分数太低,凭着拉丁舞特长曲线救国进了滨城三中的艺术班。

据说舞姿极其风骚,人更骚。

高一上学期,全舞蹈系的女生争着当他女伴打了群架;高一下学期,两个女老师为了抢他当比赛小组的领舞,从教师办公室骂到校长办公室。

而他本人,则嗑着瓜子在一旁看戏,看到精彩时,他还舞上一曲。

艺体师生被他撩骚了个遍,实在待不下去。

升高二时,家人托关系把他转到文化班,也就是许央所在的理二(七)班。

原本所有人对霍向东文化课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他一考成名。英语成绩个位数,语文考了四十分,但是数学和物化生门门逼近满分,综合起来,总分排名还行。

一考成名后,这位偏科奇才成了班主任重点照顾对象,对对帮,互助组,语文英语老师轮番开小灶,又被父母按头请了一对一家教……

经过一个学期的地狱历练,他语文和英语都上了及格线,偶尔还能冲进三位数。总分一路冲进班里前三,更是代表学校参加了几次物理竞赛,获过省一等奖。

上周霍向东和竞赛班的几位同学一起去北京参加中学生计算机创新大赛,如果获奖,对高考保送有好处。暑假过后就是高三,马上面临残酷的高考,保送名额就是颗定心丸。

许央本来就觉得霍向东早晚会进竞赛班,和竞赛班同学一起联手参赛,多半就是为了铺路。杨音音现在说霍向东回来后就转去竞赛班,许央对此并没有惊讶。

杨音音趴桌上嚎了声:“东哥走了,我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么骚的背影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央笑笑没说话,翻到英语课本单词页面,自我检查生词拼写。

英语老师踩着预备铃声走进教室,径直走上讲台,把教材往讲桌上一撂,叉着腰,一双小眼睛雷达似的开始扫射全班。

杨音音赶紧拿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小声祈祷:“雷达失灵扫不到我扫不到我。”

铃声最后一个音节一落,英语老师分毫不差地接着道:“五分钟后,抽查新课单词。”

班里一片哀嚎。

班主任此时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英语老师走过去和他交谈了几句,班主任朝走廊处说了句话,一个男生走过来。

班主任拍了拍男生的肩,交代了一句话,背着手离开。

英语老师把男生领进教室,双手拍了两下:“班里新来了一位同学,以后大家都是七班人,来欢迎一下新同学。”



班里哗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门口——

男生一身黑衣,一手抱着一摞新课本,一手提着新领的校服。

个子高,大长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愈加白净。

气质有些说不上来的……独特。

许央从课本上抬起眼,定住。

秦则初。

她心脏停了两秒,下一秒开始剧烈跳动。

“我屮艸芔茻!”后桌杨音音挡在脸前的课本掉落在课桌上,低呼,“大!帅!比!不用扶我,我又活过来了!”

同桌低声说:“收敛点,你这样把东哥放在何处?”

“我不管。”杨音音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门口,“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过年吗?”

仿佛两分钟前还在哀嚎日子过不下去的人不是她似的。

英语老师咳嗽了声:“这位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务必english啊。”

秦则初:“……”

班里有人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秦则初抬起眼皮看着英语老师,乌黑的眼珠里尽是漠然,仿佛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英语老师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一抬手:“银兔儿丢死哟瑟夫,因英格丽是噗利子。”(introduceyourselfinenglishplease)

嚯。

秦则初差点儿被这股矿味口语熏晕过去。

这口音,一听就觉得这人财大气粗。

一般人说不起。

秦则初:“………”这是什么矿味魔鬼老师。

矿老师:“噗利子。”

秦则初:“…………”想就地圆寂造个舍利子。

五秒后。

秦则初:“goodmorning,mynameisqinzechui'mfinethankyou,andyou?”

口音和英语老师一模一样,很精准地抓住了英语老师的发音特点。

让人一听就知道两人是从同一个矿里出来的。

班里一阵爆笑。

英语老师怔了半秒,接话很顺溜:“i’mfinetoo,hahaha”

有同学捂住肚子,笑得很夸张:“卧槽啊,新同学666,老鹰居然没词了。”

老鹰是同学们给英语老师起的外号,因为他教英语,又长了个鹰钩鼻,最主要的是,逼他们背单词背课文的时候就跟熬鹰一个样。

非常形象。

老鹰在班里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许央左手边的空位上:“秦同学,你去第一组第四排那个空位,挨着学习委员许央同学坐。”

班里再次哗然。

许央浑身一凛,血液瞬间倒流。

秦则初看过来,瞥到许央的时候,他目光滞了下,眸底闪过一丝惊诧。目光从许央惊惧的脸上淡淡扫过,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然后,他迈步向许央这里走过来。

班里有人议论,其中许央的前桌,坐在第一组第三排靠走廊窗户的马尚飞,嚷嚷起来:“怎么能坐我东哥的位置?东哥下周就回来了!”

其他人七零八落附和:“就是啊。”

马尚飞:“东哥去祖国的心脏为理二七班争光,人还没回来呢,就开始卸磨杀驴了,不带这样的吧。”

马尚飞:“我不是说东哥是驴啊,我意思是说老师你这样办事很不厚道,很伤我们的心。”

秦则初在议论声中坐在位置,课本随意堆在桌上,又把校服塞进桌兜里。

整个人看起来很佛,仿佛正置身在漩涡中心的靶子不是他。

许央余光看着他,突然想起一句话。

漩涡中心,最为平静。

这种情形,稍稍发散联想就很恐怖,比如——

变态杀手杀过人后,一脸平静地坐在尸体旁边喝水吹风。

许央:“……”宛如自己已是一具尸体。

马尚飞还在为霍向东打抱不平,被老鹰一句话堵了回来:“刚你们班主任说,霍向东同学回来后直接转到竞赛班。”

同学们唔唷了声。

马尚飞叨叨:“那也……再说东哥的东西还在桌兜里呢,万一丢了被偷了怎么办……”

老鹰:“马尚飞,对,就是你,噘成嘟嘟嘴的那位同学,你过来默写新课单词。”

马尚飞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锯下来。

一节课结束,秦则初戴上耳机,从桌兜里拽出校服外套蒙住脑袋,趴桌上开始睡觉。

斜后方坐着的杨音音想讨论他又怕被听到,硬是拖着同桌去教室外面,刚出教室,就听到她夸张的尖叫声。

许央坐着没动,利用课间时间写老鹰布置的作业。

她眼睛盯着单词,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最后干脆机械地抄写单词,完全不过脑子,直到她看的是单词,笔下写出来的却是“秦则初凶手”五个字。

秦则初一直睡到第二节下课,眯瞪着眼伸胳膊套上校服外套后走出教室。第三节是自习,他拿着半瓶矿泉水踩着铃声走回座位。

发现自己课桌上枕了个人头。

马尚飞憋了两节课,终于联系到霍向东,噼里啪啦一通说。

霍向东回了个:“哦。”

马尚飞:“东哥,你说吧,这个新来的怎么处置?”

霍向东:“他有我骚吗?”

马尚飞:“东哥最骚!”

霍向东:“没我骚的,东哥没兴趣喔。”

“…………”马尚飞瞪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喘气,“其实,他也骚。”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举例说了老鹰让秦则初英语自我介绍的事情,最后一句话总结道:“东哥,他把全班同学都骚笑了。”

霍向东:“操。办他。”

马尚飞:“你就瞧好吧。我让大牛在旁边录视频见证历史。”

霍向东回了他一个动图。动图里,霍向东腾空劈了个叉。

马尚飞领了旨,和同桌大牛互换了座位,正坐在秦则初前桌位置。他后背抵着秦则初的课桌后仰,后脑勺枕在课桌上,一副无赖流氓样。

瞟见秦则初过来,他朝大牛打了个响指:“见证历史,开拍。”

大牛背靠窗侧坐着,举起手机,调到录像模式。

秦则初坐下来,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再慢慢拧上瓶盖。面无表情地从裤兜里掏出耳机,左手慢条斯理地捋了下耳机线。

他看着课桌上那颗滚来滚去的脑袋,心里啧了声,送人头?

耳机线捋到头,秦则初挑起眉毛,默数三声,脑子里闪现了下耳机线勒住马尚飞的脖子猛磕他脑袋,顺便把这颗头吊起来的画面。

见证历史,cut

三声数完,余光瞥到许央一副欲言又止神经紧绷的样子,秦则初突然改了主意。

他收回即将飞出去的耳机线,向右偏头看向许央,勾起一边唇,淡声说:“学习委员,你管管他,他影响我学习了。”



话音一落,课桌上的那颗人头突然就不动了。

班里吃瓜群众默默看着他们。

教室里一时很静。

许央手里的自动铅笔断了一截铅,她看着秦则初“啊?”了声。

秦则初满眼一心向学地回看着她,可能是刚喝过水的原因,薄薄的嘴唇显得特别水润有弹性。

许央抿唇。

觉得他是故意的,可!恶!

秦则初:“我想学习。”

许央:“……”

想现在就去找班主任辞掉学习委员的职务。

影视剧套路告诉她,凶案嫌疑人知情者往往都是第一个死的。

正在录视频的大牛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这会儿特别适合往屏幕上撒花冒粉红小心心。

这该死的甜美。

秦则初课桌上的那颗人头终于动了:“什么小学生套路?找学委打小报告替你出头?真他妈活久见。你还是不是男人?!”

秦则初:“我现在还是男孩,不过我不介意今晚就做你男人。”

他嘴角挂着不咸不淡的笑,语调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话说给马尚飞,眼睛却是看着许央。

“我操了!”马尚飞弹跳起来,转身就要去踹秦则初的课桌。

“马尚飞!课堂纪律扣十分。”许央脸颊通红,“坐回你自己的位置,要么出去。”

课堂纪律扣十分以上要去训导处接受训导主任的教诲,马尚飞不怕被教诲,他怕他舅舅。很不幸,他亲舅舅就是训导主任。

“许央,你太狠了吧。”马尚飞蹦脚急,“你不念旧同桌情谊就算了,怎么还毒害你亲前桌。”

许央紧抿着唇,从桌兜里拿出值勤本,脑子里却闪现出地府的生死簿,觉得自己恐怕活不过今晚。

马尚飞秒怂,嘴上还在硬:“你就瞎扣分吧,没人会信,你有证据吗说我严重破坏课堂纪律?”

秦则初一手托着腮,下巴朝大牛抬了下。

“靠。”马尚飞拍掉大牛手里的手机,把他拽回自己座位,“别瞎几把录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吃瓜群众没有看够戏。

杨音音拿着作业本和同桌在线聊天:“我还没看够怎么办啊啊啊!!!”

同桌拿笔回:“如果东哥在,这场戏能演到我们高考。”

杨音音:“看着这位新来的挺能打??不知道是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同桌:“是你一个人。信我,以我的火眼金睛,新来的一看就是个三好学生。”

杨音音:“想念舞骚东哥了qaq”

同桌:“我加个定语,新来的是个闷骚的三好学生。”

杨音音:“你觉得他俩谁能骚得过谁?”

同桌:“东哥吧,像今天这种名场面,东哥骚不过时肯定会拉着新来的跳恰恰。”

杨音音:“并不太想看好吧。”

“谢谢。”秦则初摸了摸裤兜,口吻遗憾道,“今天忘记带棒棒糖了。”

许央:“……”

她其实很想问那天夜里的事情。

有些事经不起细想。

许央发现,假设秦则初就是那个凶手。逆推,一切都有迹可循。

比如——

薛定谔的棒棒糖。

她在便利店多看了两眼棒棒糖,夜里秦则初就翻窗进她房间,给了她那根棒棒糖。那么,是不是有种可能:她在便利店时,秦则初已经有了杀人计划,如果出现意外,她房间是他暂时的藏身处?

同理——

秦则初今天一身黑的装扮。

他以前几乎每天都穿着白衬衫,至少许央路过便利店时看到的是这样。那夜在她房间,她多看了他脚上的球鞋两眼,而他现在脚上穿的是双黑色帆布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许央怀疑是弄堂便利店的处理货。

他换掉那天的衣服和鞋,为什么?如果他是凶手,显然是在销毁证物。

许央被自己的逻辑链吓到了。

反观秦则初,一直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写作业到上午放学。因为没带笔,他还管许央借了支。

一切风平浪静。

上午放学,杨音音拉着许央去食堂吃饭,走到走廊拐角时,杨音音纳闷:“马尚飞和你新同桌讲和了?”

许央在走神,没听清:“什么?”

杨音音看着走廊尽头的厕所,喃喃道:“我刚看见你新同桌搂着马尚飞一起去厕所了。”

许央回头,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没看见秦则初和马尚飞的身影。

“他们已经进去了。”杨音音抬胳膊拢在许央肩膀上一起往楼下走,“刚才就是这样,你新同桌搂着马尚飞。对了,你新同桌叫什么?”

许央:“秦则初。”

他们果然是讲和了,下午课间,许央清清楚楚听见马尚飞叫秦则初‘老大’。

马尚飞买了一兜饮料,给附近几个同学每人发了一瓶:“石老头的课就是容易让人犯困,来,喝口水醒醒神。”

同学们纷纷:“谢谢啊。”

马尚飞把最后一瓶绿茶放在秦则初桌上,谄媚笑:“老大。”

大牛喷了一桌苹果醋。

马尚飞:“老大,喝水。下课一起上厕所。”

这回,许央差点被水呛着。

秦则初挑了下眉毛,非常给面子地拿起来拧开喝了一口,说:“我最喜欢和你一起上厕所。”

马尚飞嘿嘿笑了声,坐回自己位置。

附近看戏的几个同学眼珠都快掉地上了,真的怀疑秦则初刚喝进去的黄色液体是尿,不是他妈的绿茶。

许央嘴里噙着口矿泉水,看着大牛凑到马尚飞桌前,小声问他到底什么意思,马尚飞嘟囔了句把他推开。

许央余光瞥向秦则初,他正扬脖喝着绿茶,下颚和脖颈绷成一条性感的弧线,喉结慢慢滚动。

她咽下口腔里的水,突然想起杨音音说的那句话——

这日子没法过了。

觉得他是凶手,又觉得他不是。

他看起来像个正经人,又看起来不像。

马尚飞一口一个‘老大’,一口一个‘则哥’地叫,秦则初每回都是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跟没听见似的。

大牛看不下去了,趴在马尚飞耳朵眼问:“兄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带你这样犯贱的,丢东哥的脸。”

“跟东哥没关系。”马尚飞抄起一本书把大牛从他身上砸开,“我就乐意叫他老大叫他则哥,怎么着了吧,听不惯把耳朵割了。”

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前后桌的注意,包括秦则初和许央。

马尚飞捋了捋校服袖子,索性敞开嗓门,说:“我今儿就说实话了吧,我有强迫症。”

大牛:“什么强迫症?”



马尚飞:“角度强迫症。”

大牛:“?”

“我对斜后方这个角度有强迫症。”马尚飞背靠着窗,抬手比划着指向秦则初的课桌,“对,就是这个角度,斜后方145°角这里。我对它有执念,这毛病打小就有。”

大牛:“所以??”

马尚飞:“所以,以前东哥在这里坐,东哥是我老大;现在则哥坐在这里,则哥就是我老大。”

许央:“…………”

大牛:“………………”你他妈在逗我???

马尚飞:“你们别不信,斜后方145°角是我本命!可以为它痴为它狂为它哐哐撞大墙。”

秦则初突然笑出声,咧嘴露出几颗白牙,眉梢挑着,眯眼笑看着马尚飞。窗外透过来的自然光落在他脸上,笑容非常有感染力。

第一次见他笑达眼底,许央恍了下神。

马尚飞也跟着笑起来:“则哥,以后你就是我老大。”

秦则初:“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马尚飞:“谁?”

秦则初:“我大儿子。”

都是为了要脸,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沙雕。

马尚飞:“……”

许央:“…………”

马尚飞:“爸爸,现在国家政策允许要二胎了,以后我就是你二儿子。”

许央:“………………”

大牛:“服。”

秦则初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不紧不慢地说:“二胎这事,我问问我大儿子。”

马尚飞:“行嘞爸爸,我等着我大哥回话。”

大牛:“小马同学,你管东哥叫哥,现在又认了个爸,这么差辈,东哥同意了?”

马尚飞:“滚。”

霍向东刚跟他要【见证历史】的视频,他还没想好怎么回。没脸给啊。

秦则初隐身登录qq,铺天盖地的消息瞬时涌出来,手机差点卡壳。

决定离开海城的那天起,他更换了手机号,也没再登录过qq和微信。

秦则初盯着消息页面的无数99+的红点提示,眼角有点发热。

备注为[大儿子]的消息在最上面,时间显示在今天中午12:19。

[大儿子]:【靠,今天上午老曹又发神经了,扛了一树…】

没有点开,消息只能看半截。

大儿子真名武子期,是秦则初在海城嘉华中学的同桌兼死党。

老曹是他们班主任,是个老好人,脾气温和,但是一旦暴走起来,不定做出什么疯狂事。

第一次想起海城,突然有点怀念那边的人和事,秦则初点进聊天框。

[大儿子]:【靠,今天上午老曹又发神经了,扛了一树香蕉让我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吃完。一树啊爸爸,你理解什么叫一树吧。妈的,吃之前忘记拍照了。我吃到一半就哭了。】

有次数学课,秦则初和武子期偷摸比赛着剥瓜子,被老曹发现,老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数学课,老曹拎了二十斤瓜子,分给他俩一人十斤,让他们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嗑瓜子,一节课吃不完就去他办公室接着吃。

接下来的半年,他俩看见瓜子就想吐。

秦则初把手机放在课桌上,一只手肘支着桌面,左拳抵着上扬的嘴角,右手划拉着屏幕往前翻历史消息。

大儿子的消息都是些碎碎念的日常,什么都发,有时就连拉个屎也发,还他妈配图【初啊,我今天拉的屎是心形的。今天也是想你的一天/图片】

消息根本看不完,秦则初随便看了一会儿,正要退出聊天框,突然进来一条新消息。

[大儿子]:【爸爸,你是我亲爹行了吧。】

紧接着又几条。

【你是死是活能不能给句话,我他妈昨天去警局报失踪了。】

【结果没人鸟我,我傻逼一样坐在地上就哭了。】

【最后警察通知我爸把我接回了家。】

【秦则初你个大傻逼!渣男!有种别让我看见你!】

【让我看见,揍不死你。】

秦则初扬着的嘴角逐渐僵硬,胸腔有点酸胀。

他直接退出页面,打开摄像头:“马尚飞,来笑一个。”

正在写作业的马尚飞立马扭头,对着手机来了个八颗牙标准笑。

“好了。”秦则初放下手机,准备把照片发给大儿子。

看爸爸给你找了个弟弟,像不像你?

马尚飞试探着问:“拍我照片是有事吗?”

秦则初没抬眼:“给我大儿子看看。”

马尚飞:“好的,爸爸。”

许央按额头:“……”怎么感觉风云人物霍向东在的时候,都没现在闹腾。

秦则初戳进大儿子的消息框,还没来得及发照片,大儿子又往外吐消息。

【初啊,我刚想了一下。】

【你不是没爸了么,以后我当你爸爸吧,你当我儿子。】

【我有钱,养得起你。】

为了配合有钱的人设,他紧接着发了个大红包。

秦则初顿了两秒,退出企鹅号,从桌兜里摸出耳机线插在手机上,捣鼓了一阵后把手机塞回裤兜,耳朵塞上耳机,弓背趴在桌上开始睡大觉。

日光透过窗户玻璃铺了他一背,寂寥又孤远。

下午放学,许央整理好书包,秦则初还在桌上趴着。他的椅子靠后,留出来的空隙许央过不去。许央坐在座位上等了一会儿,拿起一本书犹豫着要不要敲他桌角。

秦则初突然直起身,左手摸着脖子往右边拧了下。

许央身体跟着发了个抖,手里的书掉落在桌上。

秦则初拽出右耳的耳塞,瞎话张口就来:“学委,我是在学习。”

许央:“……”

秦则初揉着眼睛平静道:“我听了一节外语听力。”

“……哦。”许央小声,“放学了,你让一下。”

秦则初扫了眼教室,已经空了一半。他屁股带着凳子往前移了移,许央背着书包快速溜过。秦则初托腮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许央快步走出教学楼,低着头往校园门口走。

突然一辆单车横在她面前,许央抬头——

秦则初跨坐在单车上,两腿撑地,能看得出来藏在校服裤里的腿又长又直。

“今天谢谢你,课堂上帮我解围。”秦则初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弯腰前伸,直接塞到她校服外套口袋里,“我上午放学特意回便利店拿的。”

许央往后退了半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也没有把糖掏出来还给他。

“你害怕?”秦则初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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