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竟敢与这卑贱的羌奴通奸!来人!将她毒哑了关进后院,莫让这腌臜的丑事传出去!”
丞相府的大小姐?
宁晚舟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还没明白传进耳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人粗暴的按在地上,强行掰开了唇齿。
苦涩的味道涌入口中,让她骤然惊醒,正对上沈姨娘嘲讽厌恶的脸。
怎么回事?
“世子爷一会儿就要过来退婚了,你这般不知检点,也配不上做世子妃。”
沈姨娘冲她冷冷一笑,直接走出了祠堂,而宁晚舟满眼的不可置信。
再回过神时,那药已经被强行灌进了嘴里。
这药的味道是花叶万年青,能够让人从此变成哑巴......
她重生了?还重生到了被沈姨娘用药将她毒哑的时候!
宁晚舟的瞳孔一阵紧缩,下意识想要挣脱。
那灌药的老嬷嬷手上力气却更大,笑意狰狞道:“大小姐还是莫要犟了,老老实实将药喝了,省得受皮肉之苦。”
果然是重生了!
前世她被沈姨娘迫害,失去清白,还将她毒哑,活生生敲断了她的腿骨,让她像个活死人一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日日夜夜盼着父亲来救她,等到的却是丞相府被陷害抄家,所有女眷皆被卖入红楼!
她彼时身体溃烂,直接被扔在了巷子口,过着畜生都不如的日子!
而后,她被他带了回去,得到了救治,却又被他囚禁在熙王府成了他的妾,整日被他欺辱。
想到那个人的喜怒无常凶戾残暴,宁晚舟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这一切,全都是拜沈姨娘所赐!
她绝不会放过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受过的苦,她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滚,滚开!咳咳!”
宁晚舟怒斥一声,推开那老奴,跌跌撞撞的扑到桌前,将茶水灌进嘴里。
又将手伸进嘴中抠动舌根,才哇的一口吐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还好没有喝下去,还好没有被毒哑,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宁晚舟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着,而那个老嬷嬷却是满脸惊怒。
一向怯懦软弱,连府上仆人都能随意哄骗的大小姐竟然敢反抗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我告诉你,相爷现下不在,府里就是夫人做主......”
啪!
宁晚舟冷冷注视着她,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夫人?她一个红楼瘦马出身的姨娘,算是哪门子的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几乎是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这句话。
看着地上那碎裂的药碗,指甲已经深深攥进手心。
她恨不能将沈姨娘生吞活剥,送进地狱!
“你最好弄清楚,相府嫡女和一个族谱都入不了的姨娘,孰轻孰重。”
她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被震得不敢说话的老嬷嬷,眼眸幽寒的迈出祠堂。
却正对上一道被绑在树上暴晒,浑身血肉模糊的消瘦身影。
男人身量细长,一张脸布满伤痕,看上去凄惨至极。
明明没有反抗,只是垂着头生受着虐打,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却闪过一道凌厉疯狂的光,冷得让宁晚舟心惊。
“姜夜寒?”
她喃喃念出那个名字,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已经惨白得不见血色。
那位后来位极人臣,被封为异姓王,在大梁只手遮天的熙王姜夜寒,竟然真的有这样屈辱的往事?
“这卑贱的羌奴,打杀了便也是不要紧的,重重的打!”
“贱命一条,还敢同大小姐通奸,真是该死!”
身旁那些家仆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宁晚舟的记忆慢慢被拖回那个被姜夜寒带进熙王府的夜晚。
男人当时已经位极人臣炙手可热,手段暴戾,是京中无人敢招惹的活阎罗。
她被他扔到雕工精致的华贵大床上,被他撕开衣衫,如拆骨入腹一般占有。
缩在被子里哭泣时,才看见他满身的伤痕和胸口的铁烙,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你害怕?”
下颌被他修长的手紧紧箍住,姜夜寒的眼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丞相府的大小姐......呵呵,本王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怕!”
“你不过是被卖到红楼,好歹还是个人......我在你们眼中,可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他们打断我的腿,在我胸前烙上铁烙扔进兽笼,我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现下我只是这般,你便觉得受不住了吗?”
记忆中那幽冷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寒噤,她刹那清醒。
看着男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样,她大踏步走上前,夺下仆人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那动手的仆人身上,手却因为恐惧和怒意疯狂颤抖。
“恶奴!谁准你们动手打他!”宁晚舟紧咬着牙护在男人面前。
前世丞相府颠覆后,这男人对她百般欺负,说与他在相府所受的折磨相比,不足万分之一,竟然是真的。
他只是沈姨娘用来害她的一枚棋子,却被折磨得不人不鬼,就算成了异姓王,那腿上的旧伤,却是每到冬天便疼得刺骨......
姜夜寒艰难抬头,对上的是女孩焦急震怒的脸。
她的脸很干净,握着马鞭的手纤长柔美,让他下意识想靠近她裙角的手都顿在了空中。
是......上天舍不得收他这贱命么?
他太脏了......碰不得她。
“不知廉耻的死丫头,现在还敢来护着你这小情郎?给我连她一起打!”
沈姨娘惊怒怨毒的声音传来,宁晚舟慢慢松开拳头,眼神却更冷。
“你有什么资格做丞相府的主?我看谁敢!”
宁晚舟看着沈姨娘更加难看的面色,攥紧鞭子,寒声开口:“沈姨娘,既然你说我同这羌......这男子通奸,不若就来对对口供,在何时何地,有何人所见,我们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