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从没像现在这样，被她整得防不胜防，索性从棉被里揪出两坨棉花，塞在耳朵里。
一整晚，他平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徘徊着娄晓娥和小孩的事。
一夜未眠！
他猛地坐直身体，一股强横的勇气让他越发坚定，“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他翻身下床，连网兜饭盒都没拎，便跑出了四合院。
“柱子！你跑哪去？”一个威严冷厉的声音，从后叫住了他。
回头一看，只见头发斑白的一大爷易中海，正像个父亲一样，喝住了他。
“一大爷，不用问，秦淮茹昨晚找您诉苦了吧？”何雨柱淡淡地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一大早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门？你还把这个家当家吗？”
易中海义正辞严，像教育孩子般，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一大爷，您也不是我爸，怎么回回都帮着秦淮茹说话？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您还不清楚？她连一双凉拖都不给我买，我兜里从来没几十块钱！
我不打招呼怎么了？我一身轻，正好！”
何雨柱故意提高音量，声音穿过墙壁，正好落在墙内的秦淮茹耳中。
秦淮茹恨恨地掐断补衣服的手，咬咬下唇。
傻柱翻天了！
槐花翻了个大白眼，“妈，你也是，你惹他干什么？好歹，他还给家里补贴几毛家用！”
“闭嘴！他是你傻爸，可不是你们的摇钱树！”秦淮茹仅存的人性，全都表现在教育儿女时的那张嘴上！
槐花冷冷笑道：“咱爸要是在，会让咱们天天吃面条吗？”
女儿的话，像一根钢针，戳痛了秦淮茹的心。
是啊，她秦淮茹的女儿，怎么能天天吃面条？
可何雨柱这个臭男人，自从被轧钢厂开除，就只能供他们吃面条，还理直气壮地骂她。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傻柱的突变是有原因的。
也许和另一个女人有关。
她放下针线，走出家门。
“秦淮茹，你干什么去？”易中海拉住往外奔跑的秦淮茹。
“我，我跟着傻柱去。”秦淮茹说。
易中海心里也打着鼓，因为傻柱忽然问他，“四合院最近没什么可疑人士来过吧？”
他松开秦淮茹，去吧，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勾走了柱子的魂！
何雨柱骑着二八大杠，迎着夏天的风，向王府井飞奔而去。
他有点后悔，怎么就忘记问娄晓娥的住处了！
王府井门口的灯笼已经灭了，稀稀拉拉地几个清洁工在打扫昨晚笙箫热闹后的街道。
商场大门紧锁。
他才想起来，正规商场得上午10点才开门。
现在才7点。
他鬼使神差地骑着车，向娄晓娥家的方向开去。
在打四旧时，娄家的房子被抄，现在应该搬回来了吧。
“你找谁？”当他反复敲门，一个陌生的女孩开了门，一脸警觉地问。
何雨柱语无伦次地说：“这，这不是娄家吗？你怎么住在这里？这家的主人呢？”
女孩显得很不耐烦，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滚！”
然后砰地关上门。
何雨柱想再敲几遍，已经不合适了。
娄晓娥不在这里。
可他敲娄晓娥家的门的画面，却一丝不落全落在了秦淮茹眼里。
秦淮茹站在一根柱子旁，指甲掐进柱子里，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已经十三年了，天天和她在一起的傻柱，还想着娄晓娥！
秦淮茹是个聪明女人，没有追上去质问，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默默回了家。
何雨柱只能失魂落魄地去上班。
“昨晚谁最后走的？怎么垃圾没倒掉啊？都馊了！我说过几次？
现在是夏天，最后离开厨房的人必须顺手把垃圾倒掉！”
老板娘于莉尖锐的声音越过布帘，传到何雨柱耳中。
徒弟们和帮厨都没说话。
于莉一面麻溜地吩咐帮厨倒垃圾，锐利的目光却瞟过每个工位。
餐厅一共雇佣了六个人，主厨何雨柱、帮厨马华和胖子，还有几个杂工。
包括阎解成、于莉两个老板，餐厅一共八个人。
于莉一眼就看出了何雨柱又迟到了！
“胖子，你师父呢？”于莉不悦地问。
“师父还没到呢吧。”胖子说。
于莉不高兴地说：“迟到？以前他可从不迟到！晚走不倒垃圾，早班迟到，要不是看他是主厨，我真……”
“真怎么样？”傻柱掀开门帘，冷着脸出现。
于莉刻薄的表情变得讨好谄媚，“哟，傻柱，我刚说你破天荒地迟到呢……”
何雨柱阴着脸走回工位，系上围裙戴上袖套，抓起一个茄子，来了个一刀两断！
邦的切菜声，吓了员工们一跳。
马华：师父吃枪药了，离他远点！
“傻柱，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别介意啊！”
于莉能屈能伸地说。
何雨柱拿着菜刀，凝视着于莉这张脸，忽然幻想有一天，于莉变成娄晓娥，雇了他，站在他面前，温声软语地安抚他。
他该多幸福啊。
毕竟，有钱的初恋情人，谁不喜欢？
“于莉，你经常往王府井走，有没有遇到什么故人？”何雨柱试探地问。
“故人？”王府井是高端场所，有钱有权的人才能去购物。
于莉也就去送过几次餐，不过思前想后却发现了一个故人，“你说故人？我那天仿佛看到娄晓娥来着！”
何雨柱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什么？你说说看！”
于莉回忆着当天的情景，有人去她店里订了餐，人手不够，只能身为老板娘的她来送货了。
送到才发现，那间金碧辉煌的房子，竟是娄晓娥的办公室！
于莉说了一遍，何雨柱紧张地追问道：“地址，你快给我地址！”
于莉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门牌号。
何雨柱立马解掉围裙和袖套，抓着纸条跑出门去。
“喂，你还要上班！今天中午有重要的客人！”于莉冲他背影喊道。
“让马华上！我找人去！”何雨柱飞毛腿一般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他跑在盛夏酷暑的大街上，踩着半旧的布鞋，明明顶着30多岁、满是沧桑的脸，心底却充斥着青春少艾的忐忑欣喜。
王府井西巷8楼4号。
他站在浮雕烙刻的朱红大门外，举起手，却屡屡放下。
他没有勇气。
可他再三呼吸，决定敲开门。
门开了。
不过，是秦阳那张斯文帅气的脸！
